“二哥说得是，二哥说得是。”

封四一边陪著笑点头，一边在心里嘀咕。

谁让自己有求於人。

最后离开封二家时，封四手里又多了五块银元，加上家里的，总共十块。

虽说不够还债，但好歹能先应付一阵，过了眼前这关。

“行了，你们先回家去，这地契我先拿著，保准天黑前给你们安安稳稳带回来。”

封四大手一挥，在老婆孩子面前总算还有几分男人样。

可等家人都走了，他攥著那十块银元，想到这些“宝贝疙瘩”很快就要到寧学祥手里，心就跟被刀割似的，疼得不行。

……

另一边，寧家大堂內。

“老爷，封四在外面候著，说要来还前些年借的债。”

筐子弯著腰，一脸恭敬地说道。

隨著寧学祥在天牛庙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底下人和村里人对他愈发敬畏，寧家在村里的地位也大幅提升。

战火乱世，谁手里有枪，谁就是大爷。

“呵呵。”

寧学祥一声冷笑，“他这是怕了。”

这几日来寧家还债的人不少，封四並非头一个。

“让他进来。”

寧学祥挥了挥手。

等筐子再次走进大堂时，身后跟著一个满脸小人相的中年男人。

正是封四。

“坐，好歹老一辈也是拜把子兄弟，这点情分还是认的。”

寧学祥一边翻著手里的帐本，一边说道。

这些日子，各家財主送来的人力、物力、財力，还有各种关係渠道，以及村里田地能折算多少银钱。

他心里都得有数。

这可是他在这乱世立足的最大资本，接下来要靠这些“滚雪球”般壮大，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拥有自保之力。

“不坐了，不坐了。小的候著就行，寧大老爷您坐著。”

封四点头哈腰，极尽奉承討好。

寧学祥淡淡扫了他一眼。

封四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利小人，但他並没打算处置对方。

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用好了，比起君子，比起村里大多数人，说不定能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

“让你坐就坐。”

“怎么？张口闭口『大老爷』，现在连大老爷的面子都不给了？”

寧学祥盘算完帐本，喊了一声，又对筐子吩咐：“去，让厨房做一桌子小菜。”

没多久，寧家大堂里，寧学祥与封四推杯换盏。

寧学祥气势沉稳，一举一动都透著威严；封四则战战兢兢，抖得像筛糠，时时刻刻都在一旁伺候著，比筐子还会察言观色。

这份眼力见，倒也颇为难得。

“俺封四，再给寧大老爷敬一杯酒。”

封四给寧学祥斟满酒，又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著便站起身，弓著腰，恭恭敬敬地陪酒。

一杯酒喝完，封四陪著笑，赶忙將怀里的十块银元整整齐齐放到寧学祥桌前：“寧老爷，这些是俺之前欠的债。”

“虽然不是全部，但也能看出俺封四是真心实意想还的。”

“要是大老爷您还不满意，这是俺爹给俺留下的最后几亩地，大老爷想拿就拿去，权当抵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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