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先种丹参，往后几年说不得还种其他药材，这些药材可比粮食值钱多了。”

隨后，王二狗带著几分炫耀，把筐子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最后又得意地补充：“这些丹参苗子，眼下在咱天牛庙村，只有寧老爷家的地和俺们这些佃户的地能种，其他人恐怕连丹参苗子长什么样都分不清。”

“我的个乖乖，这丹参苗子这么值钱？比粮食还值钱？”

封二的小眼睛瞬间亮了，大白天里亮得耀眼，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

来来回回一算，种丹参苗子比种粮食划算太多了。

王二狗这些佃户，收一次就能得一两块银元，要是他家的地种了，收成卖给亲家寧家，岂不是至少能翻好几倍？

一回收成五块银元，加上他家足足三十多亩地，来回一算，这不得十几块大洋？

要是只种粮食，那得攒多少年才能有这么多钱？

一时间，封二越想越动心。

粮食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为了粮食就不要钱。

更何况钱能买粮食、能买地，这一来一回的差价又是一大笔赚头。

“我的个乖乖，这丹参苗子要是种上几年，收个十几回，俺封家真能成財主老爷了。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封二搓著小手，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连种地的心思都没了，嘴里不停念叨，“儿媳妇说得对，地里除了种粮食，也得种些丹参苗子。”

“对，得种，必须种。”

到最后，他几乎直接定了这事。

“爹，您去哪儿？”

封大脚在后面喊著问道。

“把锄头收好，俺去跟亲家见个面，仔细问问种丹参苗子的事。”

封二跑得飞快。

地里的封大脚看著剩下的一小块地，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刨了。

家里原本的地种了粮食，可新增了十五亩地，加上前段时间刚买了牛，还有些剩余的地能再种点东西。

……

寧家堂屋。

封二欠著身、弯著腰，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

寧学祥见了倒不反感：有的人精明摆在脸上，有的人藏在心里，比起后者，他更喜欢前者。

更何况封二的为人，寧学祥也清楚。

“亲家，坐！至於这种丹参一事……做生意哪有不冒风险、不赔钱的？”

寧学祥没把话说死。

很多事都是这样，大恩如大仇。

“只能说，寧家將近一大半的地，这次都种了丹参苗子，不光是我的地，寧家其他人的地也都这么种。”

“亲家你跟不跟，地里的事外人不好掺和，得你自己做主。”

“亲家这话说得对。”

封二频频点头，看著傻挑端上来的茶，心里轻飘飘的，仿佛自己真成了地主老爷，连茶叶带水一起吞进了肚子，之后才慢慢离去。

封二没走多久，寧学诗、寧学瑞也来到寧学祥跟前，问的同样是种丹参苗子的事。

不过比起封二，他们两人几乎双手双脚赞成。

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