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封四对这种话可就不怎么乐意听了，毕竟他是个当爹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不懂事。

显然在这一方面，封没味可比面前的封腻味好上太多了。

但封四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大儿子这说的才是对的，才更符合他这当老子的脾气。

等到封腻味离去，封四在这堂屋之內拍著大腿，轻轻说道：“这做人，还是得奸诈狡猾一些，唯利是图比较好。”

……

到了第二天，封四送大儿子封腻味走人时，还对他一脸语重心长地嘱咐著：“你小子是个什么性子，当爹的比你自己都还清楚明白。

別到了小鬼子那边，觉得人家势力大就能怎么样了，还真投靠了进去。

记住，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年间，这做人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混得有多强、有多大的本事，而是要选择跟对人。”

“寧大老爷，就是咱们封家、是你爹选择的人。

別说是你爹、还有你了，就算是你以后的儿子、孙子，也都得乖乖跟在寧家的身后，知道没？

寧家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寧家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乖乖做什么。”

听到这话，封腻味撇了撇嘴，心里面倒没有什么太反感的。

毕竟他们封家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所以还是挺心甘情愿的：“知道了，爹。”

可隨即他又再度开口说道：“那爹，要是寧家的人让咱们去送死，咱们难不成也还去？”

封腻味嬉皮笑脸地发问，原本也就是跟自家老爹开开玩笑而已。

谁曾想面前的封四居然还真是这种打算，只见他一脸郑重，然后深深看了自家这宝贝儿子一眼，紧接著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下可真把面前的封腻味给嚇到了，一时间没了嬉皮笑脸，神情也变得无比沉重，才背著包袱慢慢远去。

很快，过了大半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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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著一辆小摩托三轮，便到了这小鬼子的地盘、到了城中，加入偽军。

看他一脸奸诈相，而且还带来了重要情报，算是一份投名状，所以在这县里面的偽军队长很快就接纳了他。

於是封腻味便摇身一变成了寧家在这小鬼子县城里面的无间道，至於日后能不能混出个样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

半个月后，封腻味换了身行头，又重新进入到了沭水县。

现在他进小鬼子的地盘，都要比进沭水县容易得多，露个脸就行。

封腻味这段时间在小鬼子的地盘里面，似乎当真把他的本性暴露、天性释放了出来，做得那些事，真是让人痛恨至极。

虽说没做得太过分，不然以后洗不白，但也妥妥是一个汉奸的標配。

在那边的偽军还有小鬼子看来，谁都会背叛他们，但封腻味绝对不会。

可见他在这一方面的天赋还真是不低，让人瞠目结舌、嘆为观止。

封腻味来到了这沭水县，很快先见到了他老子，紧接著才来到了寧家跟前。

“大老爷。”

封腻味见到寧学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仿佛並没有因为去了一趟小鬼子的地盘，就忘了自己究竟姓什么、叫什么。

寧学祥点了点头，封腻味在自家老爹疯似的示意之下，这才赶忙开口，將这段时间他在小鬼子地盘之內打听得来的一切，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等到知晓了这些小鬼子下一步的兵力部署之后，別说是寧学祥了，就是旁边的封四这个亲爹，也都是彻底被惊到了，仿佛都快认不出自家这宝贝大儿子了。

“你这才去了半个月，就知道这么多了？”

封四一脸瞠目结舌，满是震惊地问道。

对於这话，封腻味嘴角一扬，脸上儘是洋洋得意的神態：“那是。”

在意识到面前还有寧学祥这个大老爷时，神情才稍稍谦虚了些，“还不是大老爷还有爹您，让我总带著那些银钱吗？

这些小鬼子一个个的也没几个好货，同样也是贪银钱得很。

所以把这些钱摆放在他们面前，一个个的也就自然而然鬆口了。

这些小鬼子，里面也有见钱眼开的。”

之后，封腻味又说出了他得意的行动：带著一群小鬼子天天吃喝嫖赌，那可是样样不落。

男人那点嗜好，便被他封腻味占了个全。

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孝敬”，所以才让他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甚至如今他都已然是小鬼子县城那边的偽军副队长了。

区区半个月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眼瞅著比他老子封四都还要厉害，不得不说。

他这身本事还真就不低。

封四听完一切，都快要陷入人生的自我怀疑。

自家小子有本事，这是好事，可本事好到这份上，这本事还好不好？

他这心里面自然而然也就有些犯怵了，更是小心翼翼地朝寧学祥看去，生怕这寧家的大老爷把他们父子二人在今天这关头就咔嚓解决了。

“做得不错。”

寧学祥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事情办完，不仅是团练队长，你也是这警员队长，而且还是大队长。

除此之外，小鬼子那边除了民脂民膏，大户那边截留的银钱，都可以自己拿去。

寧家、沭水县不缺你这点钱，甚至回来后，寧家、沭水县这边也会给你奖励。

要是真办得好，把这些小鬼子全都拿下，到时候別说你爹，就算是县衙这边，也保准给你来个实缺的位置。”

寧学祥可不是画饼，而是实打实的承诺。

他一声发话，顿时面前的封腻味立即开口：“保准听您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没多久的工夫，封腻味又很快离开了这沭水县。

他终究不能在这块留太长时间，不然很容易被那些小鬼子，包括一眾偽军给怀疑。

他进步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明面上、暗地里盯著他的人可绝不在少数，不能隨便被人抓住把柄，这一点尤为关键。

等到封腻味离开后，一时间在这沭水县內，便只剩下了封四和寧学祥这两个同辈之人。

“怎么著，现在觉得自己老了？”

寧学祥轻声说道，“你小子在这旁门左道上的天赋不少，现如今也算是给他来了一个机会，好好把握住了，以后成就不比你这做老子的差。”

封四面上也涌现出一丝欣慰，虽然情绪有些复杂，但不得不说，对於他的大儿子而言，这的確是件好事。

……

另一边，封腻味提著个包裹，很快也就回到了那座有日军驻守的县城。

刚到这里，就有偽军队长用欣慰的目光朝他看来，封腻味將那包裹里的东西丟过去。

当然是一些土特產，不过都是些值钱的玩意。

偽军队长心满意足地离去，另一个副队长却在此刻走来，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封腻味，对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腻味副队长，现如今去沭水县那边，去的时间也太久了？”

“呵呵。”

封腻味才不搭理他。

他一手指著自己的脸，冷哼一声，“小爷我这张脸，是做好人的脸吗？

反倒是你，別在这边给小爷我添麻烦，否则的话，我跟太君说上一声，到时候看看咱们究竟谁吃了亏。”

一言不合，封腻味就开始放起了大招，硬生生把面前这个副队长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低头。

人在屋檐下，你不低头谁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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