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灰烬中的抉择 从诅咒教派停尸房开始的艾泽拉斯
“白银之手將全力掩护您和您的子民撤离!我们已在南方建立防线,达拉然也愿意提供庇护。保住『火种』,积蓄力量,联络各方盟友,待时机成熟再图復仇!”
凯尔萨斯自毁的倾向已经达到了极致:“撤离?『积蓄力量』?你们是要我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我父王倒下的地方?逃离那被褻瀆的圣坛?让达尔坎在那里安然享受他窃取的权柄?!我的誓言刻在鲜血之中!净化太阳井,诛杀叛徒,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每一刻的拖延,都是对逝者的背叛!太阳井的污染每多存在一刻,对这片土地和我的族人都是一种持续的毒害!”
“达尔坎不过是一个被力量和恶魔蛊惑的懦夫!他们只不过是卑劣的偷袭者罢了,他和他的主子以为躲在污染的巢穴里就安全了?只要你们愿意履行盟约,精灵的魔法与白银之手的圣光结合,足以撕裂他们的防御!你们的恐惧正是敌人期望看到的!只有彻底剷除污染之源,夺回我们的家园,这些『火种』才有真正的未来!让他们在流亡中长大,忘记仇恨,忘记故土?那才是真正的熄灭!復仇就是希望!净化就是新生!”
他猛地举起紧握碎片的手,碎片锋利的边缘再次割破他的掌心,新鲜的血液顺著指缝滴落,在尘土中绽开暗红的。
“达尔坎的头颅!那把魔剑的粉碎!太阳井核心的彻底净化!——这是我,安纳斯特里亚·逐日者血脉的唯一继承者,对奎尔萨拉斯亡魂立下的誓言!”
“任何帮助我达成此誓的力量,我都欢迎。任何阻挡在我復仇之路前的障碍”他的目光扫过里昂,带著一种近乎威胁的意味。“…无论其初衷为何,都將被我视为敌人,一同碾碎!”
站在中间的阿尔萨斯说不出话来,只觉眼前的凯尔萨斯是多么的熟悉?是了,他在斯坦索姆城前也是如此的愤怒与偏执。他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里昂。
里昂呵呵一笑:“啊…多么慷慨激昂的殉道演说,凯尔萨斯殿下。我差点忘了,您头顶那顶无形的亡国王冠,赋予您的第一责任是什么来著?”他故意停顿:“是带领您仅存的子民…集体跳进达尔坎的绞肉机?还是用他们的骨头给您搭建一座通向復仇幻梦的…尸体垫脚凳?”
“別用『我们』、『奎尔多雷』这些漂亮的词藻装饰您那被仇恨啃噬殆尽的私心了。”里昂发出一声短促、毫无温度的轻笑。
“您父亲,安纳斯特里亚…那位真正的『太阳王』…”他故意看向太阳井方向,仿佛在“致敬”先王。“他选择站在井前,用最后的光辉挡在子民和魔剑之间——哪怕被自己守护的力量反噬。他履行了王的义务:牺牲自己,换取生机。”他目光转回凯尔萨斯,幽火陡然锐利:“而您,殿下?您选择让残存的子民…为您的痛苦陪葬。多么『经济』的復仇啊!省去了寻找生路的麻烦,还能在毁灭前扮演一把悲情英雄?真是…高效率的懦弱。”
“看看您要挑战的对象,达尔坎·德拉希尔。”里昂的声音带著一丝诡异的“欣赏”。“一个彻底拥抱墮落、背叛种族、用污染井水献祭君主的疯子…但至少他够纯粹!他清楚自己要的是力量与毁灭,並为此不择手段。”他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而您呢?凯尔萨斯·逐日者?您一边悲泣著父亲的牺牲、痛斥达尔坎的背叛…一边却模仿著他的逻辑,用口號包装同样的自我毁灭!您比他更可悲…因为您是个连自己谎言都信了的…半吊子叛徒。”
“生存?”里昂耸耸肩,仿佛在谈论天气。“当然艰难。带著一群难民,顶著魔癮和污染,像丧家之犬一样在盟友的篱笆下寻找苟活之地…这配不上您高贵的復仇剧本,对吗?”
“但这就是您现在唯一的、该死的、属於太阳王之子的责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找到一口能让他们活命的『井』,找到一块能让他们喘息的『地』,不是明天,不是復仇之后…是现在!在达尔坎把您和您身后这群累赘一起变成他王座下亡灵之前!”他指向南边,语气恢復倦怠的冰冷:“那条路不荣耀?没错。充满屈辱?当然。但那至少是条…活路。而您选择的这条…”他瞥了眼银月城,“是一条通往您个人毁灭高潮的单程票,顺便附赠全体乘客席。多么…利他主义啊。”
在凯尔萨斯因极度愤怒而扭曲、魔力即將失控爆发的瞬间,里昂最后幽幽补上一句:“安纳斯特里亚牺牲自己,换取生机留给你们。而您,凯尔萨斯殿下…”他轻轻摇头,“您正迫不及待地,把您父亲用命换来的最后一点火种…当作柴薪,去点燃一场註定徒劳的復仇烟火秀。恭喜您,您终於找到了比达尔坎更能『回报』您父亲牺牲的方式。”
说完,他不再看凯尔萨斯,仿佛对方已失去对话价值。他隨意地整理了下法师袍,只留下最后一句消散在风中的低语,精准刺入每个动摇者的耳中:“对了,『太阳王』?…那个称號,在安纳斯特里亚化为水晶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於任何活著的精灵了。它现在…只是块压在您肩上,您却连扛起来都嫌重的墓碑罢了。祝您復仇愉快,当然如果您愿意在去送死前,把老弱妇孺交给达拉然庇护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