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修、拜访 红云庙修行笔记
“村民死伤可重?”青萍忽问道。
“村中三百八十六人,死伤两百余人,如今都已迁至洪工村中,暂避古树锋芒。”
“唉,如今之计,只有等师傅突破金丹。”
青萍说完话后。
许戒甲和宿永怀表情不一。
金丹——
窍穴打通,周身灌溉先天之气。
之后则可尝试內合天地,感悟自然,將神魂化作胚胎,先天之气做外壳,化作鸡子。
其所凝聚的丹丸之物,则號称金丹。
寻常,千百筑基,或可出一金丹,洪冬荣亦是千百分之一。
片刻,青萍也意识到气息凝重,笑著打断道:“云鹤师兄近日修为渐深,或许要不了多久,便能成就筑基,届时可是我庙中一大喜事了。”
“是极,是极。”
二人皆笑,唯独许戒甲眸中古波如井。
.................
外面乱,庙宇静。
自探望宿永怀后,许戒甲便闭门不出,整日於山崖边苦修《云隱无相诀》。此法有三境,雾隱、云变、无相,他如今只要学得雾隱,便可脱离困境。
可雾隱需观云——
每日辰时,观山间云雾变化,记录九种云態於玉简,再藉此悟得“云无常形”之理。
此法酷似古修,身融自然,借天地而顿悟。
但许戒甲悟不出。
任凭他如何运转心法,周身白雾聚了又散,始终无法真正与云雾相合。
他也並非未曾求助。
宿永怀曾道:“学剑,需以身驾剑,你得压住它。”
许戒甲照做,以法控云,试图探寻融合之机,然终究效果寥寥,遂至於一旁。
“呼——”
许戒甲长吐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山风拂过,他衣袍猎猎,却始终差了那一丝“身隨雾,身化雾”的玄妙。
“宿师兄习剑十年,方得剑气如虹;我这云隱无相诀,又岂是朝夕可成?”
“可我时间不多,且龙涎还余一半。”
“需寻巧路。”
他喃喃自语,目光却不自觉望向后山那座木塔。
“回来许久,倒是忘了拜访邓前辈了。”
许戒甲起身,袖袍一振,刚要踏著石阶向后山行去,可转念一想,又回去一趟,指挥杂役造轮椅,备些野货、茶叶,这才匆匆復返上山。
木塔古朴,檐角悬掛龟甲,山风拂过,却无半点声响。
许戒甲立於塔前,將礼物放置一边,恭敬作揖:“弟子许戒甲,求见邓前辈。”
“吱呀——”
木门无风自开,內里传来沙哑声音:“进来吧。”
塔內昏暗,唯有孤烛摇曳。邓扶光碟坐蒲团上,身形枯瘦如松,正摆弄著一局残棋。
“可是修行有了障碍?”老翁头也不抬。
“啊。”
许戒甲有些愕然,但旋即探出指头,上悬著一缕雾气:“弟子近日学雾法,书上讲雾是水汽凝结,聚散无常。可弟子观山间云雾数月,却始终参不透'无常形'的真意。”
许戒甲躬身:“请前辈指点。”
邓扶光落下枚黑子,棋盘忽地泛起涟漪,化作一面水镜。镜中映出许戒甲修行时的景象。
白雾聚散,却始终差了一丝灵韵。
“云从龙,风从虎。”邓扶光淡淡道,“你只知'身化云雾',却不知'心隨风动'。”
许戒甲一怔:“弟子愚笨,求前辈明示。”
罢了。
都是亏欠你们的.....
邓扶光默言,而后抬头:“云无根,却可遮天蔽日;雾无形,却能润物无声。你强求云雾按你的心意变化,反是下乘之法。”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你可知古修?”
许戒甲摇摇头:“弟子不知,望前辈指教。”
“古修,不修道法,反融天地,感悟自然。”他指著空中漂的云彩,道:“自然是母,道法是子,我等如今弃母学子,反到是走取巧之法。”
“........”
许戒甲不知何意,遂低头不言。
“有时间,多看看书吧。”邓扶光嘆息一声,遂道:“古修不修道法,你说,他们的力量是如何而来?”
“.........”
沉默许久,邓扶光本欲嘆气,却见许戒甲道:
“心。”
“对!世间万法,皆需由心驱使。”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指尖忽地点在许戒甲眉心。
“嗡——”
许戒甲只觉灵台一震,周身毛孔舒张,竟不由自主地化作一团白雾,隨风飘散。
下一瞬,他又於丈外凝形,恍若梦境。
“这......”
“云无常形,水无定势。”邓扶光收回手指,面带微笑说到:“礼物我收下了,明日你推我至云崖一趟,我教你如何用“心”学法。”
“是。”
许戒甲深深一拜,退出木塔。
夕阳下,他摊开手掌,一缕雾气在指尖繚绕,忽聚忽散,竟比往日灵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