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蒙博 红云庙修行笔记
时值仲夏,烈日灼空,杨漫漫。
一队四五人的车队缓慢前行,男女老少皆有。领头汉子蒙博身著半旧短褐,腰间悬著个脱漆的葫芦。正值壮年的他,在黄棲山一带领著伙散修,號“钻山鼠”,也算一方人物。
只是此刻他丧著脸,不时回头望向身后那辆驴车。
车上別无他物,只有一具木棺。
“蒙哥儿。”队伍中踱出个拄杖老者,鹤髮鸡皮,眼神却矍鑠,“前面就是红云庙地界了,见了仙长,你那套野路子脾气收著点。”
“我晓得。”蒙博抹了把汗,眼珠转了转,“陈叔,都说红云庙主修邪法,庙主前些日子被地母宗羈押,可眼下这大兴土木的架势,倒像没事人似的。”
话未落音。
腰肋便被老者杖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糊涂!”陈叔压低嗓门,“地母宗没株连,便是认定了其余人乾净。再说...”他瞥了眼棺材,“若非人家收殮,老三的尸骨还不知烂在哪处山沟里。”
蒙博牵著驴绳,边走边道:“红云庙的恩情我记著,自然不会使下作手段。只是他家如今不比从前,占著的矿脉怕是要缩水,这机会....您说咱想办的事能成吗?还有他家新庙主,对咱们这些散修...到底是啥態度?”
洪冬荣当庙主时,因练邪功需散修尸体,对黄棲山的人可不算友善。
“嗯...”陈叔沉吟,“如今庙主是他大弟子云鹤,风评尚可,为人平和,修为高深,据说是这方圆百里筑基之下第一人,想来....不会像他师傅那般吧...”
“但愿。”
蒙博嘆了口气。
散修无依无靠,修为低微,只能在大势力夹缝里钻营,捞点油水餬口。
正说著。
忽闻一阵叮噹细响。
几个村妇挑著食盒经过,当中一个穿杏红衫子的正笑著对同伴说:“听许仙师漏的口风,庙里要收徒弟哩。”
“收徒?”
“当真?”
细语声隨村妇远去。
蒙博一行行至山门前。大门牌前新刷了红漆,两侧值守村民虽繫著白带,神色倒还镇定。
蒙博整了整补丁粗布衣,踏过门槛,入得大殿。
殿內香菸繚绕,蒲团上已候著数人。
叮~
环佩轻响,三道云气自梁间垂落。
为首青年身著红云道袍,袖口云纹暗绣,行动间如流水拂波,正是许戒甲。
“劳诸位久候。”许戒甲拱手,声如清泉。
隨行的宿永怀抱剑而立;青萍则面色清冷,只在看到送葬人群时,眼中掠过一丝不忍。
“不急,我等也是刚到。”座下几人纷纷回应。
“自寻吧。”
许戒甲不喜囉嗦。
袖袍一拂,储物玉佩飞出五道流光。
“哥哥!”
“我儿啊!”
“三弟!”
尸身现出,殿內顿时悲声四起。蒙博扑到三弟尸前,见他面容安详,连指甲都修剪整齐,显是精心打理过。这般体面,红云庙倒不像山野传言那般不堪。
“呜呜~”
“呜~”
哭声不绝。
许戒甲三人相视,默然静立。
殿內檀香氤氳,渐渐冲淡了悲声。修士们收了泪,各自从怀里掏出些山货:黄棲山的云雾茶,青溪涧的茯苓膏,还有几包油纸仔细裹著的野蜂蜜。
算不得贵重,却是一份心意。
“许仙师,这是小老儿自酿的松子酒...”
“大人,这包山参虽不成气候....”
眾人推让。宿永怀在旁看著,嘴角微撇,被青萍一个眼神止住。许戒甲倒是来者不拒,一一道谢收下,还特意让青萍记下各人所赠,日后好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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