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南锣鼓巷派出所。

惨白的灯光下，空气里消毒水和陈旧木头的气味混合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冉秋叶裹著一件派出所女警临时找来的、洗得发白的旧袄，坐在硬邦邦的长条木凳上，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眼睛，残留著惊魂未定后的空洞和茫然。

指间，那支笔帽上带著小五角星的“英雄”钢笔，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暗红色的血渍已经乾涸凝结，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她下意识地用指腹一遍遍擦拭著笔尖，试图抹去那触目惊心的痕跡，指尖却抖得厉害。

“冉老师，”一位面容严肃、穿著深蓝警服的中年警官坐在她对面，语气儘量放得平缓，但眼神锐利如鹰隼，审视著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根据现场勘查和你本人的陈述，结合目击者（指那个逃走的矮壮男人）的口供，初步认定你的行为属於正当防卫。那两个持械拦截、意图不轨的流氓，一个被你刺伤（经医院检查，非致命伤），一个被击打致牙齿脱落，都是咎由自取。你…不需要太自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冉秋叶擦拭钢笔的手：“不过，那个被刺伤的豁牙黄毛，叫刘三，是个惯犯，有多次拦路抢劫、猥褻妇女的前科。他刚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就一口咬定，是你先勾引他，然后蓄意伤人。虽然他的指控漏洞百出，但我们办案讲究证据链完整，可能还需要你配合…”

“警官！”一个带著哭腔、焦急万分的声音猛地从派出所门口传来，打断了警官的话。秦淮茹头髮散乱，脸色蜡黄，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著同样神色仓惶的易中海和刘海中！

“警官！冤枉啊！”秦淮茹一眼看到角落里的冉秋叶，如同看到了救星，扑过来就想抓她的手，被旁边警惕的女警拦住。她只能隔著距离，哭天抢地地嚎：“冉老师！您行行好！帮帮忙！求您跟警官说说，那个…那个刘三…他是我远房表弟！他就是喝多了酒…糊涂了！他真不是坏人！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別告他了行不行？他家里还有老娘要养啊！他要是进去了，我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秦淮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刘三是个天大的孝子良民。

易中海也赶紧上前一步，习惯性地拿出“壹大爷”的腔调，语重心长：“冉老师，你看这事儿闹的…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刘（刘三）这孩子我知道，平时是混了点，但本性不坏。他肯定是喝蒙了，认错人了！误会！纯属误会！你看你这不也没伤著嘛？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他试图用“邻里和睦”的大帽子来压人。

刘海中挺著肚子，官腔十足地帮腔：“就是就是！冉老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年轻人衝动，教育教育就行了！何必闹到派出所，耽误您工作，也影响街道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不是？”

看著眼前这三人虚偽的表演，听著他们顛倒黑白、轻描淡写地將一场血腥的暴力侵犯说成“误会”，一股冰冷的怒火，如同压抑许久的熔岩，猛地衝垮了冉秋叶心中残存的恐惧和茫然！

她缓缓抬起头。

苍白的面容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冰封的平静。那双刚刚还空洞茫然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折射出的冷光，锐利地刺向秦淮茹、易中海和刘海中！

“误会？”冉秋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秦淮茹的啜泣，带著一种从未有过的、淬火般的冰冷和穿透力，“秦淮茹，易中海，刘海中。”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没有用任何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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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告诉我，两个持械的醉汉，在深夜无人的胡同里堵住一个单身女性，意图猥褻甚至更恶劣的行为，这叫『误会』？”

“他们嘴里喷著下流话，伸手抓我，用砖头砸我的头，这叫『认错人了』？”

“我为了自保，用书本砸掉他几颗牙，用钢笔刺伤了他，这在他嘴里，就成了我『勾引』在先？”

冉秋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逐一扫过三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最后定格在易中海那张试图维持“德高望重”的脸上：

“易中海，你身为院里壹大爷，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讲公平讲道理！现在面对铁一般的事实，面对一个差点被毁掉的女人，你告诉我，要『和和气气』？要『算了』？你的公平在哪里？你的道理，就是让受害者忍气吞声，让施暴者逍遥法外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只要我冉秋叶还有一口气在！这个案子！我告定了！”

“刘三！还有那个逃掉的！一个都別想跑！”

“我要他们！把牢底坐穿！”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派出所！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易中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海中更是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硬、如此锋利的冉秋叶！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刺穿他们所有的虚偽和算计！

“说得好！”中年警官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激赏和坚定，“冉老师！你放心！我们公安机关一定秉公执法！严惩犯罪分子！还你一个公道！也还南锣鼓巷一片朗朗乾坤！”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易中海三人：“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不要干扰我们办案！”

秦淮茹还想说什么，被易中海死死拽住胳膊，脸色灰败地拖了出去。刘海中臊眉耷眼地跟在后面，如同斗败的公鸡。

派出所外，冰冷的夜风一吹，秦淮茹终於崩溃，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完了…全完了…刘三要是进去了…他肯定得把我借钱给他赌的事情抖出来啊…厂里要是知道了…我可怎么办啊…”

易中海看著漆黑的夜空，听著秦淮茹绝望的哭嚎，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冉秋叶那冰冷的眼神和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他最后一点倚老卖老的幻想。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那个被他们视为“傻柱”附庸的、温顺的冉秋叶，已经彻底变了。而这一切改变的源头…那个远在香江的何雨柱…他的影响力，竟已如此无孔不入！连四九城的黑夜，都仿佛笼罩在他无形的雷霆震怒之下！

香江，元朗，何氏食品厂临时指挥部。

卫星电话的忙音早已停止，话筒被何雨柱死死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那暴戾的、如同要焚毁一切的杀意，在確认了冉秋叶安全並得到九爷確切回復后，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却並未消失，而是沉淀为眼底深处一片更加幽暗、更加冰冷的寒潭。

王铁牛和娄晓娥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刚才何雨柱对著九爷发出的、那近乎疯狂的威胁，以及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低气压，都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叮！紧急危机解除！关联人物『冉秋叶』安全！】

【获得：现金800元！【远程威慑】+1！】

【系统提示：呼…嚇死宝宝了！宿主发飆真可怕！九爷估计都尿了！】

“柱哥…”王铁牛试探著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乾涩，“京城那边…冉老师她…”

“没事了。”何雨柱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种金属般的冷硬，“九爷的人会处理乾净尾巴。那两个杂碎，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啃窝头吧。”他放下电话，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深处那抹尚未散尽的冰冷，让王铁牛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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