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安静地站在一旁，她今天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制服，衬得肌肤如雪。

当她俯身为封弈添咖啡时，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泽。银质咖啡壶与骨瓷杯相碰，发出轻不可闻的“叮“声。

“阿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晚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餐厅的寧静。她推门而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儘管妆容精致，但眼底的青黑和略显浮肿的眼皮暴露了她昨晚的放纵。

封弈头也不抬，只是將报纸折好放在一旁：“23点。“

“昨晚的茶会——“苏晚放下手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鱷鱼皮包带上的纹路。

“下次办这种聚会，“封弈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先去请教母亲。“

苏晚涂著裸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收紧。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姜嬈，对方正低著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让一个保姆收拾这么多，合適吗？“封弈转过身，目光扫过苏晚略显僵硬的表情，“地毯上的红酒渍，沙发上的口红印，还有打碎的那套茶具——这些都是姜嬈一个人处理的。“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精心修饰的月牙形指甲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白痕。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颤抖，“还不是为了当好你的太太......“

封弈皱眉，他注意到苏晚今天戴的耳环是林曼笙最喜欢的那个品牌。以前林曼笙为了证明自己对她的喜欢，特地要求他定过，这个品牌需要排队很久，自己了很多功夫才定到。这个发现让他莫名烦躁：“你办聚会是为了当封太太，还是为了显摆？“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刺进苏晚的心臟。她最恨別人暗示她攀附封家，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她丈夫。

“这是母亲的原话。“封弈补充道，目光落在姜嬈正在收拾的餐盘上，“我希望不是真的。“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像是已经厌倦了这种无意义的爭吵。

苏晚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你怎么能直接告诉母亲？“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联繫母亲派人收拾的！？是为了偏袒那个保姆吗？怕我说她？“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捲髮因为激动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封弈的耐心终於耗尽。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阴影：“我难道不是为了帮你？这是谁举办的聚会，姜嬈吗？“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昨晚刚平復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

当初娶苏晚，並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是因为多爱她，只是觉得她比林曼笙简单，没那么多麻烦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晚也有了从前林曼笙的样子——斤斤计较，疑神疑鬼。

“那个保姆心眼多得很！“苏晚抹著眼泪控诉，精心描绘的眼线有些晕染，“你都被她骗了！“她的手指向站在角落的姜嬈，指甲上的裸粉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封弈冷笑一声，这个表情让他稜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更加冷峻：“她要是真有心眼，昨晚就该拍下满屋狼藉发给我母亲。“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苏晚的理智。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抓起沙发上的丝绒靠枕，用尽全力砸向茶几——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砰！“

靠枕撞翻了骨瓷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在米色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丑陋的污渍。玻璃碎片四溅，其中一片擦过姜嬈裸露的小腿，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封弈看著这一幕，眼底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起今早助理髮来的消息，说江氏集团又抢走了城东那块地皮。而现在，他站在这里，面对著一地狼藉和一个歇斯底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