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真凶败露(4) 第一世子妃
诸葛鈺居高临下地看著泫然欲泣的她,淡漠如水的眸光夹杂了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涌:“怎么了?”
岑儿含泪说道:“王妃中毒了!她们却逼著王妃连夜离开!王妃在府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生死早已和诸葛家息息相关,赶王妃走,这不是要王妃的命吗?世子爷,您向来最敬重王妃,你这回一定要替王妃做主啊!”
诸葛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安平,王妃中毒了,请胡大夫给王妃诊治,夜里风大,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轮子检查仔细了,以防路滑。”
安平郑重其事道:“是,世子爷!”
岑儿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诸葛鈺:“世子爷,您不能不管王妃的呀!王妃是您的母亲,您怎么能放任自己的母亲不管啊,世子爷?王妃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昭云,是她毒害了王爷和王妃,还让王妃背了黑锅!请世子爷明察秋毫,別让奸人继续为非作歹,也別人王妃喊冤离府啊!”
安平冷冷地瞪了瞪岑儿,恨不得一脚踹飞了她!
诸葛鈺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似嘲非嘲:“你倒是说说看,昭云怎么陷害王爷和王妃了?”
岑儿心头一喜,壮著胆子道:“是这样的世子爷,王妃知道昭云出身不高,琴棋书画一样不通,便好心好意地把昭云叫来身边,每天下午都耐著性子教导她,待她像亲姐妹一般。昭云来屋子里的次数多,对屋子异常熟悉,包括王妃的生活用品以及驻顏秘药,她都一清二楚!有一回,昭云来得略早,王妃在西暖阁小憩,奴婢请昭云在屋里坐会儿,谁料,她东瞅瞅西瞅瞅,就翻起了王妃屋里的东西。然后,她就指著床底下的一盆紫河车问奴婢那是什么,奴婢本打算隱瞒,毕竟利用紫河车驻顏並非什么光彩事儿!可她一直问一直问的,奴婢招架不住便告诉了她。这个小插曲奴婢没往心里去,今儿的栽赃陷害来势汹汹,奴婢一时没想起来,直到回了院子奴婢才猛然忆起昭云是知晓王妃把紫河车放哪儿的。所以,昭云在王妃的薰香里投了胭脂醉,先是让王妃中毒,尔后通过行房传染给王爷,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毒害王爷了。她日日服侍王爷,看准了王爷发病的日期,並提前將胭脂醉藏在了王妃房中的紫河车里,等大家搜查时,王妃便成了幕后元凶!她真是诛心啊!王妃对她这么好!”
这个版本,一听来还当真是那么回事儿!
诸葛鈺看向她,很是诧异地道:“那她为什么要毒害我父王?胭脂醉我听过,薰香的一种,女子若闻久了便会影响生育,她日日和王妃呆在一起,想必自己也不能倖免,她这样做不是得不偿失吗?”
岑儿信心大增,眼底光彩重聚:“世子爷您有所不知,昭云原先是不愿意跟隨王爷的,初次王爷碰她,她还咬伤了王爷,后来大概是她家人说服了她,她才乖乖地到了王爷身边,而没过几日,她的父母便被余伯接到了王府名下的庄子里。昭云內心憎恨王爷,適才不惜自毁生育能力也要使了诡计害王爷长眠不醒,但胭脂醉是女子薰香,王爷肯定是不会用的,它又必须通房行房才能毒到王爷,所以昭云才拿王妃做了筏子!”
诸葛鈺摸了摸鼻樑:“哦,这样啊,昭云就没想过王爷和王妃感情要好,王妃没有毒害王爷的理由吗?”
一切都是按照预期的轨道在走,这可真是太好了!岑儿敛起心底的快意,痛心疾首道:“提起这个,奴婢起先也挺纳闷,按理说,琰少爷的府里没几人知晓,也不知谁把王妃和王爷的纠葛告诉了昭云。奴婢思前想后,昭云在府里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声到最后,弱不可闻,似在等待诸葛鈺自己想到她指定的人头上去。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岑儿心怒放,乔妈妈临死前告诉她唯一能保住的王妃的人便是世子爷,看来,乔妈妈说的没错,世子爷果然是站在王妃这边儿的!
诸葛鈺仰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像个附弄风雅的文人,寧静得与悠悠天地似乎混为了一体,然,令岑儿始料未及的是,诸葛鈺微微一嘆,给安平打了个手势,安平抬脚便狠狠地踹开了她!
岑儿的心口一痛,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诸葛鈺双手负於身后,冷冷地道:“本世子从来没和世子妃讲过当年的纠葛,你前面每句话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可最后一段…真是画蛇添足了!”
安平轻蔑了横了岑儿一眼,蠢货!哪怕质疑世子爷也別质疑世子妃,这个道理都不懂!这么多年,世子爷做得还不够吗?便是王妃给世子妃穿了小鞋,世子爷也是以德报怨、先礼后兵,可王妃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失望了!给大姑奶奶下了五年避孕药,又利用冷薇破坏大姑奶奶和姑爷的关係,还给世子妃也下避孕药,最后,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把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王爷毒得不省人事!全都是世子爷心尖儿上的人,她却丧心病狂地一个一个去陷害!
琰少爷的死与诸葛家又有多大关係呢?下毒的另有其人,把药弄丟一颗的另有其人,王爷忍痛选择长子,幼子丧命王爷难道就好受了?只有她是母亲,王爷就不是父亲吗?王爷二十多年不纳妾,她高兴了与王爷夫妻几日,不高兴搬进佛堂一住便是几个月,王爷他是个男人!他说什么没?做什么没?又纳什么通房姨娘膈应她没?
诸葛家的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手心,原谅她的任性,容忍她的无礼,这么多年她吃斋念佛比相夫教子多,谁也没半句怨言,可大家一味纵容的结果却换来她一次又一次的报復!
真是无法原谅!
安平愤愤地撇过脸!
诸葛鈺看向岑儿,一字一顿道:“转告王妃,我和她的母子情分,到此为止!”
假山后的冷幽茹脸色就是一变,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诸葛鈺去主院探望了诸葛流云,胡大夫处理得很及时,毒素已清,就等自然转醒了,偏老太君不放心,一直抱著诸葛流云的胳膊坐在床头,她怕自己一鬆手,儿子就会被牛鬼蛇神给勾走了。
诸葛鈺安慰道:“奶奶,父王没事了,你回屋歇著。”
老太君倔强地摇头,抱著诸葛流云的胳膊死活不鬆开!
诸葛鈺就陪著老太君守著,这一守就是大半夜。
水玲瓏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要不是体內的生物钟强行催醒,她大概能再睡一、两个时辰。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床上来了,她明明记得自己靠在贵妃榻上做鞋子,做了一半实在困得不行,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更遑论下地走路,於是决定小眯一会儿…
怎么一眯就天亮了?连怎么到床上的、怎么换上褻衣的也没感觉?她竟是睡得那样沉?!
“昨晚谁值夜?”水玲瓏沙哑著嗓子问道。
枝繁打了帘子进来,笑著道:“是奴婢,大小姐昨晚睡得可好?天色还早呢,您不多睡一会儿?”
天色的確还早,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榻,水玲瓏眸光一暗,眨了眨眼,问道:“半夜你进来时,我睡在哪儿?”
枝繁“噗嗤”笑了:“您当然是睡床上了!难不成您能睡地上?”
不对呀,她没梦游的习惯!
水玲瓏的瞳仁动了动,摸著染了他幽香的枕头,试探地道:“世子爷昨晚回房了没?”
枝繁下意识地想说“没有”,想了想,还是较为客观地道:“嗯…反正奴婢睡之前没看见世子爷回,奴婢醒了也没见著世子爷本人,兴许夜里回过但奴婢不知道吧。”
水玲瓏垂下了眸子,淡淡地道:“服侍我更衣吧,我去看看父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