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指鹿为马(2) 第一世子妃
上官燕是一枚死棋,从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会香消玉殞,她的作用只在於挑起诸葛家的纷爭,和引“穆华”入门!上官燕所作的一切恶事除了报復之外,也是在引起她的怀疑,一旦她怀疑了,便会央人去南越勘察,而南越那边,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全新的“穆华”,只等著她的人將“穆华”带来拆穿上官燕的阴谋!然后,“穆华”凭著与皓哥儿的关係顺理成章地留在王府!
郭焱查穆华是了心思的,不仅拜访了穆华的父兄,也询问了穆华的奴僕,但去年是穆华失去儿子的一年,穆华本就变得焦躁忧鬱、患得患失,又三天两头不在家,是以,大家並未发现什么异常。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荀枫已经从心理上完完全全融入“穆华”这一角色了,他新增的记忆就是穆华人生的缩写,惦记自己的亡妻、深爱自己的儿子。这种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情感,任谁都瞧不出端倪。
后来,“穆华”表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数学天赋,这本身容易惹人怀疑,於是就有了李靖。李靖的到来,成功吸引力她的视线,李靖模仿著荀枫的一切习惯和手段,娶水玲溪、性虐水玲溪,经济制裁镇北王府…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相信李靖才是荀枫,同时,也一步步將王府逼入绝境,这样,商业天才“穆华”便能大展拳脚,逐步贏得诸葛家的信任和器重,比如现在,王府的印鑑不就落在了“穆华”的手上吗?只要“穆华”一纸文书,第二天王府名下的產业可以全部换成別人的名字!
要不是枝繁阴差阳错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她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荀枫使了这样的诡计!“穆华”是他,李靖的手段是他设计好的,金尚宫的本领是他教的,他是去年三月脱的身,转眼已到今年三月,也就是说,这个神级妖孽在那时就谋划好了一整年的细节…甚至更久!
水玲瓏不敢想,如果邪恶的荀枫觉醒,王府的產业到底还能不能保住。那些追隨诸葛家的王臣若是知道诸葛家连自己的產业都守不住,又怎么相信诸葛家能守住他们的未来?
水玲瓏阴冷的眼射出犀利的寒芒,直看得金尚宫的心里一阵打鼓,金尚宫的手按在桌上,却不小心拂落了刚刚擦拭乾净的烛台。烛台滚了滚,这次滚到了穆华脚边。穆华这才回神,赶紧拉下帐幔,在里面穿戴整齐才恼羞成怒地下了床:“这好歹是男人的房间,我…我刚只穿著中衣,你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衝进来…真是…”
水玲瓏笑了笑,说道:“现在打雷,也不晓得姐儿和哥儿有没有被惊醒,我得早些回去,这名僕妇我带走盘问了。”
穆华就想到了皓哥儿手舞足蹈扭脖子、扭屁股的可爱模样,那怎么可能不是他儿子?他確定他有过儿子,不是谁告诉他,而是他真的忘记什么也忘记不了初为人父的喜悦。儿子出生时的画面已不再清晰,可他抱著儿子小小软软的身子倍觉人生圆满的感觉甚为浓烈!它绝不可能是假的!
他盯著金尚宫,直言道:“我不是什么世子,我的確有很多事想不起来,可关於我自己,关於我家人,我都记得!你触犯府里的规矩我不能包庇你,你隨世子妃去吧!”
金尚宫勃然变色,水玲瓏的確不好对付,如若不然,世子也不至於想出这种迂迴曲折的法子!辅佐世子多年,她还从没见过世子动用这种手段对付过谁,水玲瓏是第一个!可眼看著离成功只有一步,水玲瓏又煞风景地跑出来了!
金尚宫越想越气,越气面容越扭曲:“世子!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你关於自己、关於家人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吗?”不待穆华发问,她接著道,“那是因为你所有的记忆都是我用催眠之法,辅以动態图册导入你脑海的!包括你自认为失忆是一年多前的泥石流事故造成的,那也是假的!”
穆华呆怔了,她怎么连泥石流毁了他部分记忆的事都知道?还有,她说的没错,他关於自己、关於家人的记忆確实是模模糊糊的,他记得自己和玲儿在黄昏下漫步,也记得玲儿冲她微笑,却不…那么生动!难道诚如她所言,这些都是他看图册看来的?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法术?
原来是催眠术!至於动態图册,水玲瓏曾经看荀枫玩过,把人的动作分解,一页一页画在册子里,然后迅速翻动册子,就会出现动態的效果。水玲瓏幽若明渊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正色道:“妹夫,你可別她胡言乱语,你是穆华!是玲儿的丈夫!是穆承皓的父亲!你仔细想想,你遭遇泥石流並丧失了部分记忆的事当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比如贴身丫鬟和长隨,又比如…大夫?”
大夫?穆华眼睛一亮:“对了,我是受著伤回来的,我请了大夫,也和大夫讲了我的情况,大夫说泥石流对我的衝击太大,所以我的记忆就受影响了。”
水玲瓏鬆了口气,乖乖,真被她给蒙对了!敛起心中的窃喜,水玲瓏一本正经道:“保不齐是她从大夫口中得知了你的病情,尔后加以利用呢!你想想上官燕都能去南越偷孩子,谁知道她是不是上官燕许久以前埋下了一颗棋?”
金尚宫一口浊气堵在胸腔,差点儿就要爆炸:狗屁的大夫!那也是虚假的记忆啊!世子动完手术,即刻就去往了南越顶替死去的穆华,哪里请了大夫?但被封存了记忆和劣根的世子在某方面单纯得跟个毛孩子似的,实在缺乏辨別是非的能力,她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恢復世子的记忆?
犹豫间,金尚宫突然激动地开口:“世子!你听我说,当初我用催眠术给你洗了脑,导致你性情大变,但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恢復的!你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向你证明,你是平南侯府的世子荀枫!”
水玲瓏声若寒潭道:“胡闹!平南侯府的世子已殤,你难道要拐骗我妹夫顶替他的名號四处为非作歹吗?”
穆华,不,现在该叫他荀枫了,荀枫的眉头高高皱起,水玲瓏冷冷地呵斥完金尚宫,又对荀枫语重心长道,“她自己也说了会洗脑,保不齐她用那什么妖邪的催眠术把你现在的记忆清空,给换上荀枫的,那时,你连皓哥儿是谁都认不出了。”
提起儿子,荀枫心头一软,水玲瓏趁热打铁:“再说了,荀枫早不是什么平南侯府的世子,他被逐出荀家了,又是朝廷钦犯,这妇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压根儿是想给王府扣上一顶窝藏钦犯的罪名!”看向金尚宫,疾言厉色道,“说!是不是李靖派你来的?李靖在生意上拼不过我妹夫,就想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掉他?你回去告诉李靖,他要再敢使用这种不光明的法子,我不介意以暴制暴,端看是他的护卫强悍,还是镇北王府的暗卫厉害!反正,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我妹夫!”
荀枫就看向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他的水玲瓏,心底淌过了一股涓涓暖流。
金尚宫要疯了,这都什么事儿啊?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了!急得半死的金尚宫捶了捶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儿一亮,说道:“世子!我有证据!就在这个房间里!”
“够了!你先是灌醉了守门的婆子,又是爬了我妹夫的窗子,你口口声声说证据在房间里,指不定就是你什么时候给放的呢!谁知道白天你有没有趁人不备溜进来?”冷冷地训斥完金尚宫,水玲瓏转头对荀枫道,“你可別被她骗了,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本心,想想皓哥儿。”
“你…你…”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水玲瓏排第二,则无人敢认第一!不过她也未免太小瞧世子的智商了!世子早料到他日没这容易接纳她,所以早早地作了暗號,就放在自己身上!金尚宫轻蔑一笑,眼底闪过了一丝得意,“世子,你身上…”
“你出去。”金尚宫一愣,荀枫加重了语气,颇为不耐道,“我说你出去!不要再这儿添乱了!不管你是何居心我都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世子,我是金晨啊!”金尚宫拍著胸脯保证道。荀枫眉头一皱,没印象!
水玲瓏冷眼一睃,嗤笑道:“金尚宫可不是长你这副模样!她体態丰腴、面色红润,瞧你形同枯槁、容色懨懨,哪里有半分金尚宫的影子?我未出阁前曾经得金尚宫教导礼仪典范,內心十分敬仰她的气度和学识,她才做不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又面向荀枫,“妹夫你若是不信,大可到尚书府问问,金尚宫曾在尚书府住过月余,上至我祖母,下至粗使僕妇,全都认得她!当然啦!她能假冒金尚宫,或许化妆易容过后真的有几分像对方也说不定。”
金尚宫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许整容不许减肥吗?她的脸是易过容的,现在却完全站不住脚跟了。
…
金尚宫最终被丟出了府,不杀金尚宫是做给荀枫看,显得自己不心虚、不紧张。人一走,水玲瓏就眯了眯眼,蛊惑道:“妹夫,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不当讲。”
荀枫心里乱糟糟的:“大嫂有什么儘管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