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拉出一条细长的亮线。

顾云舟睁开眼。

一切都安静得过分。

他侧过头，身边的人还在熟睡。萧青鸞的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的睫毛垂著，呼吸平稳而绵长。

她睡觉的样子很乖，完全没有醒著时的半点稜角，像一只收起了所有爪子的猫。

他看了很久，直到那条亮线慢慢爬上了床沿。

萧青鸞的眼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一瞬。

她的眼神还有些惺忪，带著刚睡醒的茫然。当看清眼前是顾云舟的脸时，那份茫然迅速褪去，被一种小心翼翼的光亮所取代。

顾云舟没有动，只是看著她。

下一秒，萧青鸞忽然撑起上半身，凑过来，柔软的嘴唇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早。”她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说完就迅速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张地观察著他的反应。

顾云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他伸出手，把她散落在脸颊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早。”

厨房里，煎蛋在油锅里滋滋作响。

顾云舟一手拿著锅铲，另一只手熟练地搅动著碗里的麵糊。萧青鸞抱著手臂，靠在厨房门框上，一言不发地看著他的背影。

这个小小的出租屋，此刻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人间烟火。

“碗。”顾云舟头也不回地吩咐。

萧青鸞立刻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白瓷碗，动作还有些生疏，碗沿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点，祖宗。”顾云舟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摔了还得买。”

萧青鸞把碗放到他手边的檯面上，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朕的国库里，比这好的瓷器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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