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从长相来说，跟郝军医並不相似，但是两人年龄相仿，一样白的头髮，一样布满皱纹，一样有白白的鬍子。

在小孩子眼里，这些相似已经足够了。

或许曾经，在老人家还活著的时候，干农活忙碌的间隙，也会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坐著坐著就这么样睡著了。

这一切勾起了赵小的回忆。

“小，你想爹爹是不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伤心就哭出来吧？”

一句轻声安抚，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过赵小的內心，像是从楚月手里喝到第一口水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 。

赵小的眼眶，哗啦一下红了。

她靠在楚月的脖颈上，呜咽著流泪眼。

那是爹爹啊……爹爹死了……

前一刻还抱著她，跟她说话，餵她吃东西的爹爹 ，突然倒地之后，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所有人都说爹爹死了，可是他刚才明明还拉著她的手。

“呜呜呜……呜呜呜……”

赵小的泪水落在楚月的衣服上，领口湿漉漉的一片。

楚月没再说太多安慰的话语 ，伸手一遍一遍轻拍著小女孩的后背，任由她发泄內心的恐惧和委屈。

期间，门外有脚步声，应该是赵大虎过来看一眼情况 。

郝军医在此时睁开眼睛，拉住赵大虎的手臂，朝著他摇了摇头。

赵大虎担心的站在门外，看著楚月抱著赵小，在屋子里一遍一遍转圈踱步，像是妈妈抱著小小婴儿，安抚小婴儿不要哭一样。

粗糙汉子在此时，似乎懂了些什么。

他没再进门，转身继续去熬药，按照楚月说的，要小火，慢慢熬，不能把水熬干，他要一直看著，这是能救赵小性命的东西。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

赵小哭够了，眼泪停了下来，哭嗝还没停下来，还在一抽一抽的抽泣。

她的小手摸了摸楚月的领子，轻声说，“医生姐姐，这里湿了 ……”

小嘴巴咬著，有些愧疚。

楚月温柔笑了笑，“没事，等下会干了。小，你的眼睛痛不痛？”

赵小眨眨眼睛，轻轻点头，“一点点。”

楚月把她放下，“小，你把眼睛闭上。”

楚月伸手帮她按一按眼睛周围的穴位，能缓解眼睛肿胀带来的不適。

见赵小心情平静了很多，便继续问道。

“小，你还记得那一天吃饭的事情吗？”

“我记得。”

“你吃了些什么东西？”

“爹带著我一起去，他说是村长请吃饭，有好多好吃的……”

赵老头能坐在主桌，赵小没有这个资格，为了能让赵小吃一口好的，赵老头把赵小抱在腿上，哪怕旁人说女孩上桌不像话，赵老头还是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