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来客 1977俗人重生指南
“你那个小弟韩錚带我过来的,搬家了?”
方堃下车停好,掏出钥匙上前开锁道:“手里的稿费太多,不放手里不踏实,还不如买套院子住住,刚装修好,你运气好是第一个上门的客人。”
娄靖川刚进门儿,没几步就对上了那两棵大槐树,仰著脖子愣道:“这么粗的树干,怎么著也有百年树龄了吧?”
“少说一百年,外头热的不行,是不是站在这下面凉快的很?”
“还真是.”
这两棵槐树太大,树梢太密,烈日直射下来,透过树梢落在地上,只能形成斑驳的光点。
小风一吹,特別清凉。
俩人一起动手,走两趟把碗筷一起搬到厨房。
方堃又带他参观了参观院子,二进院里的凉亭,方堃让王师傅移植了一株葡萄藤,也没多大力气,寻落了寻落,五块钱就给买下来了。
当时卖主生怕他反悔似的,当天就给送了过来,方堃害怕人挪活树挪死,好在活了过来,藤蔓已经在凉亭上蔓延开,下面还有十几串青葡萄。
娄靖川一进正屋,那眼睛直接就看直了。
“你这.”
“怎么样?”
“你这太会享受了,这些家具不会都是紫檀吧?一套下来得多少钱?”娄靖川甚至还能闻见一股很淡很淡的木材香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差不多,主要是紫檀,反正买这院子加装修前前后后消耗下来,我现在已经成穷光蛋了。”
娄靖川幽幽的看向方堃:“难怪你又投了部小说,之前约稿约了那么多次都没消息,合看是没钱了才写的。”
八十年代的现在,文学发展的黄金时期,作家群体在外人,尤其是读者眼里看来,是高大上的,或者说是有高尚情操的一批文学创作者。
其实只有接触过后才会发现,没人写书是单纯的为了热爱,甚至最现实的就是为了赚稿费,改善生活。
娄靖川从包儿里拿出一份杂誌,正是八月份三天后即將发行的本年第四期杂誌样刊。
“你的这篇《高山下的环》在编辑部里討论很大,毕竟现在那边还在打仗,你涉及的问题太敏感,我都佩服你,你说你一个大学生,又没参过军,是怎么想出来的?”
方堃靠著罗汉床沙发,上面已经放好了垫子和靠枕,不至於人坐上去屁股和后背太得慌。
沙发中间同样有个类似东北炕上的小桌,方堃伸手磕了磕菸灰。
笑道:“艺术源於生活,且高於生活嘛,这事儿还得从我堂哥说起...”
《高山下的环》不是方堃仔细琢磨后才决定写的,还真就是在家里,他老爹和小爸方汉升的对话,给了他灵感。
有见证人,自己堂哥方远山又在部队,他的这套解释是无解的,很难不让人信服。
娄靖川摸著冰凉的扶手,道:“反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小说现在就是个大炸弹,大后天一投下去,绝对会造成轰动的,甚至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人的不满..:”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唄,谁跳出来谁心虚。”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次亲自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收穫决定力挺你,除了这份样刊,你猜猜我还带了什么?”娄靖川已经把手伸向公文包,不过没有动,就等著方堃猜。
方堃撇了撇嘴:“我不猜,你要是不想拿就別拿出来了。”
“你这人,好列配合一下啊,这可是巴老给你写的亲笔信,你这篇小说就是他老人家力排眾议才顺利刊载的。”
“我看看.:”
方堃麻溜从沙发上坐直,信件外面贴著一张小金丝猴邮票,上面写著方堃亲启。
在小猴子身上多看了两眼,方堃才拆开信封。
“方堃小友,见字如,你的小说將於八月中旬第四期顺利刊登,我很期待它面世后会產生怎样的化学反应,你很好,从《人生》和《牧马人》里便能看出,你极擅刻画人物形象,这次又在內容深度上有了长足进步,足见成长...我反覆讲,文学创作不是无根无萍的,扎根生活,脚踏实地,才能走的更长远,文学创作只有反映人民生活,反映大眾所关注的社会话题,引人深思给人启迪,才是一篇难得的佳品,同事劝我再商榨商榨,我说不用,好的文章是经得起风浪拍打的,是经得起时间的检验的,望你以后继续笔耕不缀,戒骄戒躁,有时间可以来沪上,我这里有热茶一杯,
与小友饮之..”
娄靖川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趴在后面跟著看了起来,越看越不可思议。
最后更是见鬼一样看著他吶吶道:“方堃,你真是牛逼大发了,巴老竟然请你喝茶。”
“又不是没喝过,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方堃乐呵呵的,话虽如此,他却反覆看著信里的內容,最后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封信的价值可值千金,或者说是千金都换不来的,回头得找个框子给他裱起来,也不用掛墙上,就是利於保存,得好好收藏,
“吃饭没?”
“没,不过招待所找好了,这次出差单位给了五天长假,我这几天可能得麻烦你了。”
方堃心情大好,笑道:“住什么招待所啊,家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住的地方,你去退房,我出去买点东西,咱回来自己做。”
交道口方便就方便在,附近没多远就有一个菜市场,胡同口走十步就有一所府学小学,等以后自己有个一男半女了,上学也方便的很。
买了条五肉,方堃准备自己做炸酱麵,
这玩意儿难也不难,他在陈卫东家吃了不少顿,也朝陈母问清了製作流程,甚至还亲自看她炸过一遍。
娄靖川是懂礼尚往来的,回来的时候,除了行李,手里还提溜著一大一小两个油纸包。
“两个猪蹄儿,半斤生米,路过滷煮店的时候我一想也不能空著手上门,就买了点,不过京城的滷煮臟器味儿太重,我是真吃不惯。”
“那玩意儿我第一会吃也够呛,多吃了也就习惯了,跟那个豆汁一个道理。”
煤气灶上炸滷子,方堃又把黄瓜洗出来。
“吃蒜不?”
“算了,醃蒜还行,我不怎么喜欢吃生蒜。”
方堃笑道:“那你没口福了,吃麵不吃蒜,香味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