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巨蟾 邪修家族,从供养凶地开始
父子四人一路加紧脚步,免得再跟刘恆遇上,尚且不到清算总帐的时候,不愿与他多生枝节。
到了家中,想著天旱,姜正杰端来一盆井水,倒在那蟾蜍身上,给它冲洗乾净。
被吕么妹看见,大惊失色:“逮个这东西回来,我可不会收拾,你们收拾剁碎了,我只管做。”
说罢便躲进了伙房。
姜正杰闻言,看向姜承寿,也是被他娘提醒,有些改了主意的意思。
却听姜承寿道:“我等如今得了仙缘,要按那修行法修持,不要为了蝇头小利反覆,坏了心性,等夜里天凉些,把这东西放到田里去吧。”
不久到了晌午,日头酷烈。
姜家人正在院中屋篷下,围著矮桌蹲在地上吃饭。
两墙之隔的刘家传来一阵聒噪声,刘志远扯著他粗哑的嗓子道:“我把你个驴日的,不学你哥干点正事儿,不去地里盯著那些撒懒的短工,在哪里搞得这般狼狈!”
刘恆的声音甚是气急,带著几分哭腔,道:“还不是这天杀的畜生,我在路上见了只蟾蜍,大的嚇人,想著叫它踩死了带回来,去镇上药房问问值不值钱,这畜生不知发什么风,驮著我跑了几里,还把我摔下来,看我不打死这个畜生。”
紧隨著,便传来皮鞭“嗖嗖”破风,打在马背上的“噼啪”之声。
姜承寿父子知道缘故,只是低头吃饭,不过脸色难看了些。
倒是姜承福自打没了儿子,一直少言寡语,听到响动后侧头望了望,少见地摇了摇头,嘆道:“造孽啊。”
……
夏日天长,趁著月升日暮,正是务庄稼的好时候。
姜家男人各自散在田间,包括姜承福,白天时都被三个侄子挡住,在家里做些琐碎活,傍晚也一同下地。
姜承寿在田头將沟垄小心垫高,这样能多挡些风气,让地下的水气少颳走一些。
不远处,正有一人扛著锄头渐行渐近。
姜承寿早已注意到,只是装作未察觉,隨著那人走近,他反而脚下加快,越往相反的田亩深处躲。
“老薑,我是有正事找你,好事!”
来人是虎山村的村正,名叫刘志峰。
姜承寿直起腰,冷脸看过去,也不搭话。
刘志峰年过七十,头髮白,背也驼了,吭哧吭哧行到跟前,喘著粗气。
“老薑,今年咱这一带天旱,附近的山匪也饿疯了,把徐王村给抢了,杀了十几个人,镇上叫我们组个民团,各家每派出一个男丁,粮税就减四成,你家三个小伙子,这对你家算是好事儿吧。”
姜承寿目光一凝,心道:我姜家如今得了仙缘,正是蓄势待发的时候,何苦冒这个险。
“不去!”
他断然拒绝,转身就走。
刘志峰又忙喊道:“你別忙走,我可去镇上问了,今年的粮赋跟往年一样,一粒不减。”
姜承寿不禁心中盘算。
照先前村民们私下估摸,今年这天气,朝廷再怎么说也该减些税赋。
凉国的税赋不轻,眼看秋税將近,照先前估计,若是减些税,加上存粮,怎么也能再捱几个月。
但若是不减税,只怕收来的粮剩不下几粒。
即便得了仙缘,也得吃饱了才能修行,何况种田都有税赋,更遑论修仙,仙人每隔六天那只鸡,便是硬茬子,割了头都不能断供。
『这帐倒是算得明白,朝廷不用派人剿匪,待秋税时,谁家若交不上,也怨不得旁人,要是一个人都不出,没有家底的,便要青黄不接了。』
想到此处,姜承寿站住身子,冷声道:“我回去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