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什么?我是最后知道的? 旅行从画家开始
“反正等著也无聊,就留在这里看画。”
他让索菲亚先去忙,自己陪著罗秉文,问道:“这些新签约艺术家的作品你都看了?你的感觉如何?”
“真要听?”
贝克尔不犹豫的点头,说道:“我们肯定知道他们这样不好,但毕竟已经是我们的签约画家了,也说过要给他们机会。”
罗秉文看了看夕阳下的树林,又看看爱斯基摩人。
一个华夏画家说过的话一下子出现在他脑海里,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他用中文,然后以感慨的语气说的,让只会一点点中文的贝克尔紧紧皱著眉头,仔细思索啥意思来著?
罗秉文又用义大利语解释了一遍,然后说:“艺术创作最忌讳的就是照搬照抄。”
“这幅画和我的日照金山,构图、用色、光影处理,甚至连留白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是把朝阳改成了夕阳。这样的画,就算技法再纯熟,也只能算是一幅精美的复製品。”
把一个艺术品搞成了装饰画。
罗秉文也有点来气。
贝克尔点点头,罗秉文说的这些他也认可。
“但是这幅爱斯基摩人的作品就不一样。”
罗秉文转向另一幅画:“虽然能看出受我风格影响,但画家加入了自己对极地生活的理解。你看这冰原的质感处理,还有雪机犬毛髮的笔触,都是他自己的创新。”
贝克尔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所以你认为?”
“年轻的画家学习他人特长是一条捷径,但必须创造性地运用,不断发展。”
罗秉文认真地说,“就像我来到佛美,学习了不少文艺復兴大师们的技法,但最终还是要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否则艺术就失去了生命力。”
学习是学习,创作是创作。
学习是为了去认知,去了解其他人的创作过程,而不是模仿到自己这边来。
贝克尔突然露出讚许的笑容:“说得好!这正是我们画廊一直在倡导的理念。回头把这些画家请过来,让罗给他们上一堂课。
“啊?我?”
“你可是义大利年轻一代画家的偶像,以前他们都模仿莫奈,梵谷,维米尔什么的,现在很多人都在模仿你。”
罗秉文连忙摆手:“別,我可不想当这个恶人。你们画廊不是有艺术指导吗?让他们去说更合適。”他快步走向电梯,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谈谈《日照金山》的事吧。”
他哪里敢接这种事情。
能签约圣马可画廊的哪里有什么庸人,或许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年轻画家,
只是来到这里,天才一多被压下去了。
但心气也不可能完全没有。
自己这一上台,说什么:“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你谁啊?
你以为我们愿意学你啊,滚下去!
贝克尔笑了两声,跟上他的脚步,电梯门无声地合上。
他按下顶层的按钮,笑著说:“你总是这么谦虚。不过你说的对,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呢,日照金山怎么了?”
罗秉文把学校的安排说了一下。
然后说道:“要是弄作品集,那日照金山肯定是躲不过去的,而且我也想趁这个机会,把精扫的日照金山文件给拿到。”
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比如如果要出版摄影集,没有精扫的文件,色彩上肯定要丟失很大一部分。
“要毕业了?恭喜恭喜啊,你才入学半年啊,这应该不是马可赛东先生的功劳吧?是你自己闯出来的。”
他招呼一个助理进来,说道:“联繫一下日照金山这幅画的拥有者,询问我们是否能得到精扫文件,去吧。”
然后对罗秉文说:
“我们画廊对购买者都是有联繫方式的,不用刻意去查,不过我听说这位天然气大亨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你要有心里准备。”
“谢谢你们,实在不行那我也没办法。”
罗秉文耸耸肩,端起助理刚送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佛美的咖啡机总是过於浓烈,相比之下,圣马可画廊的咖啡倒是恰到好处。
“不过说真的。”
贝克尔靠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轻轻敲著扶手,“你確定要这么快毕业?佛美的资源可不是哪儿都有的。马可赛东先生要是知道你这么急著跑,说不定会亲自来拦你。”
亲自来拦我?
罗秉文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自己的新作五级画家以后的新作,自己签约画廊这边是不是还完全没看到过。
额———
虽然自己做的一切都符合常理,没有违反合同上的东西,之前有三幅画约贝克尔也知道,
但··好像確实有点不好意思。
罗秉文说道:“贝克尔,要不,你去佛美看一看我的新作?”
“嗯?新作怎么了?现在要交给我吗?”
“不,是我突破了自己技法以后,新一轮的作品,和以前的画法会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同你去看看?”
贝克尔的手都停下来了,眼神也一直看著罗秉文。
像是被点下了暂停。
然后忽然说:“等等,你是说突破了自己?”
“对。”
“那———”贝克尔猛地站起身,罗秉文嚇了一跳,连忙把咖啡放在桌上,自己也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突破的,上次在港岛的时候你说自己要突破了,现在真的突破了吗?你现在能画出莫奈,梵谷巔峰期时候的那种画了?”
“差不多吧,我不是他们,我的画也和他们的差別很远。”
差別,不是差距。
贝克尔急死了,瞪了罗秉文一眼,似乎怪他这样的事情自己这个画廊经理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连忙站起来抓住西装外套往外走。
“我现在就去佛美,安娜,你跟著我一起去,安娜?安娜?”
另外一个助理连忙过来:“安娜去打电话了。”
“那就你,你和我一起去。该死,这种大事情,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压根没管罗秉文,把他放在办公室自已走了,罗秉文知道贝克尔的性格,现在肯定用一百码的速度衝去佛美看画了。
也不知道他看到画会怎么样。
想了想那个画面,罗秉文笑了下,又坐下来等消息。
手里又拿起这杯香浓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