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狭路相逢 言情天后:折火一夏甜文经典(共11册)
第15章 狭路相逢
小护士进来拔针的时候,聂染青就像是大难临头,好像全部的神经都集中到了手背那一个小红点上。只是稍稍揭开了一点胶布,聂染青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忍住不让自己躲开。
习进南本来只是看著这边的动静,看到这儿走过来,聂染青看著他高大的阴影一点点压下,勉强把咧著的嘴合上,僵直著脖子看窗外。
“我来。”习进南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接著她就觉得有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逐渐放鬆她的紧张。她刚一转头,就觉得手背一痛,接著又是重重的疼,聂染青立刻叫了一声。
习进南把签在她的手背上按著,聂染青汪汪的眼泪在眼窝里打著旋,差一点就要挤出来了,结果看到习进南那张扑克牌的脸,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小护士悄悄关门离开,习进南慢悠悠地开口:“知道疼了?”
聂染青咬牙:“一点都不疼。”
习进南眉目沉静:“我去问问医生明天还要不要吊两瓶。”
聂染青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烧退去以后,聂染青又在家窝了两天,第一天习进南面无表情,第二天习进南表面无情,总之他的脸色和外面红艷艷的太阳正好形成强烈的反差。他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是少得可怜。聂染青不会自討没趣,於是屋子里一直都安静得诡异。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厅,反正互不相干。第三天的时候,聂染青正无聊地看影碟,习进南却衣冠整齐地要离开。聂染青托著下巴看著他拿起车钥匙,脚已经迈出了家门一步,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去哪里?”
习进南的动作停下来,说道:“出差,一周之后回来。”
“哦。”他的声音太凉了,聂染青被冻得说不出別的话来,只好继续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门关的动静,她抬头,习进南却还在门口站著,聂染青觉得莫名其妙,问:“你怎么还不走?”
习进南哼笑:“你巴不得我走是吧?”
他这话说得简直莫名其妙,聂染青火大,把遥控扔到一边:“是你自己说要出差,关我什么事?”
习进南回答她的是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聂染青更加觉得不可理喻。
聂染青在家待得十分厌倦,正巧姚蜜也因绣十字绣而不耐烦,第二天两人难得默契地都同意去逛街。她俩在一家店里看到一只十分袖珍的狗,隨著大人的手指不停地翻滚。她突然想起,在刚结婚的时候,曾经计划买只贵宾犬,看电视的时候抱著一定会很舒服,看鬼片还不会害怕。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习进南听,当时习进南正慢条斯理地吃著一串樱桃,听到这儿毫不客气地塞了一颗进了她的嘴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聂染青觉得十分不满,手比划著名,“那么可爱,而且毛茸茸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多无辜,而且晚上你回来晚的时候,我还能抱著它睡觉。”
习进南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充满探究和打量,看得聂染青直发毛。然后他接著吃樱桃,习进南的吃相十分斯文,话却是断然不容商量:“就是不可以。”
“习进南,你讲讲道理,你怎么这么没爱心啊,我这么卑微的一个要求,你凭什么要反对?”聂染青激將法苦肉计一起上,就不信打动不了他。
“反正就是不可以,”结果习进南还是拒绝,施施然站起身去洗手,顺带难得的把盘子一併端走,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难道你抱著它睡比抱著我睡更有安全感?”
聂染青脸色可疑地一红,一只抱枕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
当时她本来打算私自行动,来个先斩后奏,第二天就去买一只回来,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头一天晚上被折腾得太久,第二天一睡就睡到了十二点钟,起来的时候还没一点力气,只好拼力抓著习进南的后背以泄私愤。
现在想想,习进南是多么明智。她当时要是买了贵宾犬,天天看著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估计同情心会大肆泛滥,连离家出走说不定都捨不得。
聂染青和姚蜜逛完街,又去看电影。结果到了电影院才发现最近是国產片的天下。聂染青和姚蜜对望一眼,接著两人又默契地走了出来。
一场大雨把秋天提早赶了出来。聂染青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点凉意,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披肩带出来。她正打算提议回家,忽然姚蜜低声说:“聂染青,你千万別往右边看,千万別。”
聂染青的脑袋边向右转边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看就千万別跟我说,千万……”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习进南。
接著姚蜜的嘆息声就幽幽地传了过来。
那个说要出差一周的人,此时正从影院旁边的一个私人会所走出来,旁边还伴著一位窈窕淑女。微风吹过,两人的衣袂挨得极近。聂染青眯起眼看,习进南的背影隨意而慵懒,正微微偏头听著对方说著什么,听罢点点头,手指上的车钥匙在灯光的投射下闪闪发亮。女子嫣然一笑,像是很开心。
姚蜜说:“这女的是谁?笑得就像一朵狗尾巴。”
女子穿著一身蓝旗袍,却將身材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聂染青抬手遮住头顶刺眼的光亮,淡淡地说:“大概是周可容吧。”
“不要自欺欺人了。周可容那是职业美女,她有这么引人犯罪的身段吗?穿个旗袍都尽显风韵,这女的三围和身高都可以去当模特了。”姚蜜一边拿出手机拍照一边说个不停。
客观来讲,习进南和那位女子確实很般配,连举手投足都可以当做剪影珍藏,但是就主观来说,聂染青的脑子却一片空白。
习进南亲自帮女子打开车门,接著两人绝尘而去。
聂染青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转头,姚蜜还保持著手机抓拍的姿势,她没好气地打过去:“你拍照片干吗?”
“笨啊,证据啊。你不是说习进南出差去了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这种地方,旁边还跟著位美女,你就没有嗅到一点点异样的味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人家笑得像朵狗尾巴么,现在怎么就是美女了。”
“她是狗尾巴里的佼佼者。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啊,说,习进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景,不要再曖昧一点哦。”
“你能说点安慰我的话么。”
姚蜜同情地摸了摸聂染青的脑袋,被她一偏头躲开,姚蜜嘆气:“你先別瞎想。你今晚是回去独守空房还是跟我一起去睡?”
聂染青想了想:“后者吧。”
她俩窝在姚蜜的家里,聂染青先是发怔不开口,突然又说:“蜜子,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合適的对象么。因为你鼻子太灵,眼神太尖,嘴巴反应太快,男人们要是娶了你,还活不活了。”
“哎,你这叫迁怒。我刚刚说过让你別往右边看,谁让你偏偏逆天而行,这能怨我吗?”
“你那纯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你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姚蜜毫不犹豫地回击,说完看著聂染青有气无力的模样,到底还是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说不定是习进南逢场作戏呢,他们男的不都这样嘛,只要肉体精神都没出轨,你大可以安心。”
聂染青睨她:“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还安慰我呢。”
“聂染青,为什么你在该糊涂的地方偏偏这么聪明呢。”
姚蜜家枕头太矮,聂染青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直哼哼:“蜜子,我昨晚才发现你脖子真是太短了,不足五公分高的枕头就能满足你。怪不得你不戴围巾呢,你要是戴了,那远远看去你不就是平原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山包。”
姚蜜气得笑出来:“滚。嫌矮你可以不枕啊。”
聂染青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呵欠,转移话题:“蜜子,我想喝牛肉汤,你叫外卖吧。”
姚蜜拒绝:“不行,在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我今天想吃鸡蛋羹。”
聂染青在这个时间忽然想念起习进南的牛肉汤来。习氏牛肉汤味道香浓,很远就可以闻到。不过汤並不能常喝到,习进南那种人,若非兴起,或者她央求,绝对不会主动下厨。原来的时候,他一年都不见得能做三回。但是自前段时间以来,习进南做汤的次数奇怪地明显增多,一季度一回变成一个月一回,简直让聂染青大为惊嘆,她的胃口也因此被养刁。但是让他再做,他却不肯了。聂染青每次想喝,都必须付出劳动,比如端茶倒水。於是聂染青给习进南捶背的时候,总是心有不甘地在他的身后做出一个“杀”的动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然后在习进南回头之前迅速收回。
想到这儿,聂染青恨恨地说:“蜜子,你以后嫁人一定要嫁给一个厨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要能把习进南比下去就行,聂染青默默腹誹。
聂染青在姚蜜家待了一天,第二天又奇异地发起低烧。姚蜜对著灯光看温度计,说:“三十七点八度,低烧,走,去医院。”
聂染青在床上躲来躲去不让她抓住,执意反抗:“不去。”
“你没到三十八度,不会打针的,放心吧,就是去拿点药。”
“不去。”
“发烧不去医院,你缺心眼吗?”
“你要是拉我去医院,我就诅咒你今年找不到男朋友。”
姚蜜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聂染青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她拿过一边的温度计重新试体温。37度5,仍是有些烧。聂染青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翻身下床,打算回家一趟。
聂染青自欺欺人地想,最近天气转凉,她只是要回去拿几件衣服。可是当她从计程车上下来,路过小区前的那家大型超市时,还是进去买了一堆日用品和食材。
家里一片安静,聂染青把买来的东西各归各位,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酸奶,刚想关上冰箱门,一只修长的手臂却伸了过来,径直越过她的,在聂染青的目瞪口呆中取过一瓶水,顺便把冰箱门也一併关上。
聂染青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对方正一声不吭地打算离开。她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不是出差去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习进南头甚至都没回,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我出差和不出差在你眼里不都一样么。”
聂染青一噎,在后面跺脚,恨恨道:“习进南,你给我站住!”
他身形顿了一下,竟然真的停了下来,还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穿著件深色的家居服,袖子被捋到小臂处,领口解开,眼角微微挑起,慵懒而性感。不过聂染青没什么心情欣赏,把还没喝的酸奶往垃圾桶一扔,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她冷冷地笑,噎人的话谁不会说:“的確是一样啊,反正你出差不出差都照样能泡在温柔乡里。”
习进南眯起眼,手里的酸奶盒被慢慢地捏扁,看得聂染青心中掠过一瞬的惊骇,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被他及时抓住了肩膀挡住去路。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是极清晰极缓慢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聂染青的肩膀被他箍得有些疼,硬是咬住牙一声不吭。习进南狭长的眼一眯就十分具有威慑力,但是她这次无惧地瞪了回去:“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难道我还要把具体的细节讲出来?习进南,你以为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身正么?”
她成功地挣脱出来,嘴角充满讽刺,眼里也是带著挑衅,眉毛扬起,仰著下巴看他。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弓起身子力图反抗到底的猫。
习进南看著她,反倒是笑了一下,那笑容清清冷冷,缓和不了他冷峻的表情。他坐到沙发上,酸奶被扔到茶几上,慢慢地在深咖啡色的檯面上淌出几滴白色,两相对比,格外刺眼。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著她,声音寒得像冰:“所以你就两天不回家?聂染青,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家?”
他坐在沙发上,聂染青好不容易比他高,可是她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无论怎么看,她的气势都敌不过他。
聂染青觉得头脑发晕,浑身发冷,有点站不住脚。她选择坐在离他很远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努力坐得稳妥自然,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怀里,又悄悄地狠掐著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服软。她说:“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出差只是幌子吧?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你应该最清楚。真不知道你原来的出差是不是也这样子?我任性,那位穿著蓝旗袍的美女应该很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吧?大晚上陪著你赏夜景,也不知衣服穿够了没有,最近晚上温度还是比较低的。冲这份精神你也不能亏待人家不是么?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把习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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