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迷雾重重  言情天后:折火一夏甜文经典(共11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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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聂染青涩涩地说:“然后我发现我现在果然挺悲情,无辜的牺牲品,我猜我现在脸色肯定苍白得就像朵彼岸。”

“你別詆毁彼岸,人家多么妖嬈,是你能比得上的么。”

假如在平时,聂染青还能反驳,可是她现在掀掀嘴皮子,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

姚蜜接著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天在学校,陆沛和习进南就差了那么两分钟,不过倒真挺像別人问过我的一个问题。不是说要在打伞的人和陪你淋雨的人里选一个么,习进南呢,就是那个打伞的人,陆沛呢,就是甘愿跟你在一起淋雨的人,你选哪个?”

聂染青把抱枕举得高高的,眯起眼聚精会神地看,半晌才幽幽地说:“蜜子,你家的抱枕上有两根头髮呢。”

“……聂染青,你每次妄图转移话题的时候,都是这副德行。拜託你有点进步行不行。”

聂染青很希望大醉一场,昨晚有习进南在场没有成功,今天她和姚蜜在一起则是无所顾忌。两个人晚上吃完晚饭,找了家十分有名的ktv,不点歌只点酒。三年前,聂染青在酒吧的那次醉酒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她再也不敢去酒吧。而ktv里有包厢,醉了还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只要不开门,这里就是一个私人空间。

姚蜜的酒量比聂染青好,聂染青点的都是烈性酒,虽然每杯的量都不多,但几杯下去还是有了困意。聂染青搂著姚蜜一左一右地摇晃,醉眼迷濛,脸颊粉扑扑的,她凑过去,就著姚蜜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勾著她的肩膀,十分轻佻:“蜜子,你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了。你比聂染兮要好,比我妈要好,”她捏著酒杯,在空气中画著圈,“比陆沛要好,比习进南也好。”

姚蜜夺过她的酒杯放得远远的:“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你知道么,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可是我说我自己醉了,这说明我还没醉呢。”

“说到底你还不是在说你没醉,这说明你醉了。”

聂染青吃吃地笑,伸出食指衝著姚蜜晃了两下:“我活了这么久,就只醉过一次,就只有一次哦。就是那次遇见习进南,我喝得最多,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说,酒的气味难道能吸引美男么?为什么习进南就被我招惹到了呢?可是我也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了啊,公平了。”

她的头枕在姚蜜的肩膀上,又想去够酒杯。姚蜜伸手阻挡,话凉凉的:“你醉了就是这副模样?怪不得不敢让习进南看到。”

“谁说我不敢让他看?我就是不想让他管。”

“这话真该让习进南听一听,保证你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其实我一点都不难受,我只是有点闷而已,”她把拇指和食指圈起来,留出一丝缝隙:“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姚蜜只是轻轻拍著她的背。她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她不说,她就也不问。

聂染青渐渐放鬆下来,肩膀垮下来,懒懒地靠在姚蜜身上,眼神有些涣散,她说话很慢,勉强避免了口齿不清:“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受。为什么聂染兮疯了一样对付我?三年啊,她就不觉得累么?为什么我是私生女?我討厌那对亲生的爸妈,我不要见到他们,就算他们再有苦衷,我也不要体谅。我就是任性,凭什么我就要那么大度?聂染兮的心眼比针眼还小,我干吗要装大度?”

她抓著姚蜜的胳膊,抓得十分紧,喃喃地说:“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她继续说著不知名的话,含糊不清却坚持要说,姚蜜嘆了口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愿意想就不要再想了。”

聂染青伏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良久,却有极轻微的抽泣声。两个人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暗黄的灯光投射下来,只有屏幕上的女孩兀自笑得甜美。姚蜜又嘆了口气,她今晚似乎只有嘆气的份。

半晌,聂染青才低低地说:“我没有哭哦,我只是打了一个呵欠而已。我困了,我想睡觉。”

她渐渐平静下来,到后来姚蜜觉得肩膀处的压力越来越重,她轻轻地拍拍她,不確定地叫了声:“餵?”

没有人回答,聂染青已经睡著了。

就算聂染青很瘦,姚蜜还是扶不动一个烂醉的人。姚蜜想了想,还是用聂染青的手机给习进南打了电话。

那边接得倒是十分平稳,可见聂染青早已打过招呼。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过来,带著一丝试探:“染青?”

嗓音低沉清冽,十分悦耳,不止带著成熟男子特有的蛊惑,还带著一点辨別不清的味道,让人心中一跳。这种男人如同罌粟,沾惹的时候不知不觉,想戒掉却难於登天。姚蜜暗暗嘆息,轻咳一声自报家门:“习先生,我是姚蜜。”

她虽然和聂染青是闺蜜,和习进南却很少打交道。简单交代了缘由,报了地址掛了电话,姚蜜再次以深呼吸平復心情。

习进南进门的时候,带了些许初秋夜晚的凉意,眼风扫到正枕著自己手臂睡觉的聂染青,衝著姚蜜微微一笑:“辛苦了。”

话淡淡的,动作却很果断,习进南大步走过去,却又动作极轻地坐下。旁若无人地把聂染青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言语温和:“染青。”

姚蜜站在门边看著,几乎忘记了呼吸。她好歹在传媒上见过不少习进南的剪影,一张张疏离又淡漠,英俊的面容,微笑却不达眼底,甚至给人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还从未见过习进南这副温柔的模样,虽然低著头,却仿佛能看到他眉眼化开的暖意,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他把聂染青黏在脸颊上的头髮拂顺,聂染青微微皱了眉,却只是皱了眉,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再次轻轻地唤她:“宝贝,醒醒。”

姚蜜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什么,她简直觉得自己快醉了。习进南的手臂锁著醉得无意识的聂染青,抬起头衝著姚蜜笑了一下,堪称和顏悦色:“刚刚麻烦你了。外面有司机,这么晚了不容易打到车,让司机载你回去吧。”

十分客气,却不容拒绝。姚蜜反应过来,回给习进南一个微笑,忙不迭地抓起包告辞。

聂染青被他半搂半抱,加之刚刚喝了酒,他稍稍一动她就觉得头晕。习进南皱眉看著聂染青,嘆口气,说了最后一遍:“醒醒。”

聂染青还以为是姚蜜,挥挥手,记忆还停留在刚刚抽噎的情景上,嘴巴嘟嘟囔囔,难得的轻轻软软,就像是一缕暗香浮动:“不准记住我哭的模样。”

习进南嘴角微扬,揉了揉她的头髮,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语调轻缓,像是哄一个要吃的孩子:“你不让我记住,那我就不记住。”

聂染青隨意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两只手却突然环上他的脖子,她喝醉后力气反而变小,只是虚虚地环著他,身体没掉下去完全是因为习进南及时抱住了她。

她闭著眼,他们贴得很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清爽的味道,这种味道在这个时候让人莫名的安心。聂染青仰著脸望著他,手跟著抚上去,在他的脸上从额头摸索至下巴。她探著身子十分不舒服,却坚持这个姿势很久。

习进南一直不动声色地看著她,她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他的嘴角,然后忽然揪住他的麵皮,一左一右地向外扯,她的力度不大,尖尖的指甲却刺到了他,习进南皱起眉,却依旧没有动作。

聂染青格格地笑,忽然凑上去,咬住了他的下唇。牙齿磕到牙齿,她想退缩,习进南却低低笑了一声,撑住她的后脑勺,就这么托著她,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时间变得绵长,呼吸变得奢侈,唇际廝磨,辗转吮吸,这一刻似乎十分稀有。

“宝贝,”习进南目不转睛地看著她,两人挨得既近,几乎是睫毛贴著睫毛,他的嗓音里带著难得的哄慰:“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被他蛊惑,亦是难得乖巧地点头:“好。”

可是习进南却又没有动,她不知何时已被他安置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只手鬆松地环住她,另一只手插进她的头髮,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很浅很浅地吻著她。

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等了很久。聂染青微微仰著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衫,他的嘴唇刷过她的皮肤,一下一下。

良久习进南放开她,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著把她打横抱起来。她醉意朦朧,走路肯定成问题,扶著她走还不如抱著离开来得快。她在他的怀里倒是安静,甚至还拽著他的衣襟向更近的地方靠了靠。

他意欲抱她上车,聂染青却在顛簸中醒了过来,不过依旧带著五分醉意,然而等她看清楚来人,眼睛却微微睁大,动作幅度也跟著变得激烈,像是要挣脱出去。

她態度突然变得坚决,习进南挡不住,只好扶著她站稳,他的眉头蹙起,嘴唇微抿,是不悦的前兆。

走廊中人很少,而他们正处於拐角处。聂染青成功挣脱他,她头疼得厉害,扶著墙壁微微喘气。

对醉酒的人不能认真,习进南无奈:“你醉了。”

她挥了一下手臂,倚著墙壁扬起下巴看著他,慢慢地说:“我没醉。我的酒品不大好,所以我不能醉。所以我没醉。”

习进南没好气:“你也知道酒品不好!”

“你吼我!”

她比刚刚在包厢內的时候要清醒,可是又明显带著醉意,脚步虚浮,然而又懂得平衡,带著一丝委屈望著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走廊中。

习进南缓了缓口气,冲她伸出手,说:“乖,过来,我们回家。”

聂染青微微动了脚步,却又生生地顿住,她被某个字眼刺激到,外套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她都恍然不觉,只是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回家?回哪个家?”

习进南的目光落到外套上,耐心隨著她的话迅速流光,再也不肯解释什么,直接將她拦腰抱起,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穿过她的膝盖,聂染青一声惊叫,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习进南的步子很大,聂染青被顛簸得越发头疼。周围的事物迅速晃过,她又觉得头晕。本来扶住他寻求平衡的手放下来,她困难地揉著眉心,习进南的下巴线条流畅此刻却是紧紧绷著,聂染青眯起眼去看,小声地说:“你又生气了么?”

她的声音很小,又是恰巧经过最为喧譁的地方,习进南並没有听到。她半合了眼,也陷入沉默。

习进南一路抱她上车,又利落地落了车锁。聂染青巴巴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蜜子呢?”

他探过身子给她繫上安全带,聂染青盯著他驀然放大的面庞,听到他闷声说:“她先走了。”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很认真地说:“她不会先走的,她说过不会忘记我的。”

习进南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兀自发动车子,聂染青却伸手去解安全带,她喝醉以后笨手笨脚,弄了很久都没有成功,再抬头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去很远。聂染青瞪著他,说:“我要下车。”

习进南耐住性子问:“你下车做什么?”

“我要去找蜜子。”

习进南勉强压住怒气,但是听起来仍旧阴沉沉的:“你找她做什么?”

此时的聂染青力气变小,胆子却变大。在往常,习进南若是以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绝对不会反驳。可是现在她却“哼”了一声,脾气拗上来,谁都挡不住:“要你管。”

结果换来的是习进南更加急速的飆车。

醉酒后的聂染青十分难缠。她在车上嚷著下车,下车的时候却又不配合。她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却又执拗得不肯被扶著。她揪著两侧的枝走过去,绿叶纷纷跟著落下来,她走了一路,叶子就掉了一路。

她明明走不稳,可习进南一近身她就一脸戒备地看著他,就像是一只小刺蝟。

后来他索性放弃,在后面看著她一步步踏上台阶,她穿著高跟鞋十分不便,后来一下子崴了脚,眼看就要倒下去,却在落地前被习进南稳稳扶住。

她说了一声“谢谢”,习进南嘆息一声,懒得再顾虑她的抗议,直接半搂半抱著聂染青进屋。趁著他开灯的空当,聂染青摆脱掉他的扶持,踢掉难受得要命的高跟鞋,自己低著头,扶著墙壁朝臥室走去。

她直接扑到了床上,后面习进南跟上来,抱著双臂冷著一张脸看著醉得一脸迷糊的聂染青。

聂染青抱著枕头歪著脑袋看著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一直站著不累么?”

她看著他走过来,又接著说:“你为什么不笑?”

习进南挨著她坐下,目光莫测,只是越发黝黯。聂染青忽然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她的手举得高高的,半撑起身子给他指著一处关节:“你看到了么?这是我最討厌的伤疤了。初中的时候我和她吵架,到课间跑步的时候,聂染兮绊倒我以后留下的。”

疤痕十分浅,加之臥室內灯光柔和,其实已经看不到。聂染青继续说:“不过后来,我也绊倒了她。她磕到的不是手,是脸。你看,我们就是这么过来的。其实我知道她绊倒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磕到以后她一点都不同情。一切都是偶然啊,可是呢,如果偶然一年一件的话,我们这二十年也就累积了不少的恩怨了。我和聂染兮,总是错过啊,我和她什么都爭,其实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她为什么要爭到底。我们多么像啊,固执,然后后悔,可惜我们不是亲姐妹。”

她这一番话说得並不连贯,甚至吐字不清。她的表情很悲伤,白皙的脸庞此时更加苍白。习进南嘆了一口气,把她抱在腿上,他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良久才低低地开口:“然后呢,你觉得很难过?”

“我不知道,”聂染青缓缓摇头,“我就是觉得心里空了很大很大一块,”她比划著名,“很空很空。”

聂染青喝醉以后连说话的口吻都变得不一样。话匣子被打开,她接著说:“聂染兮总是信奉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但是呢,她给別人挖了一个坑,自己也跟著跳下去了。她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得到,”她的声音低下去,“可是,我也把所有的都失去了。”

习进南的喉咙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聂染兮不就是觉得,她从小一直喜欢陆沛,可是得不到不甘心么。可是她得到了又有什么开心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聂染青说,“比如说,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看中了一件风衣,当时没有带钱,所以就没有买。后来一直惦记著,再后来,我过生日,陆沛给我买了。我却发现那件风衣並不是特別好看,而且是白色的,很容易脏掉。”

她感到腰间瞬间被收紧,不舒服地微微挣脱,却被收得更紧,她拧著眉毛看著那双手,决定不去理会,继续慢慢地说:“蜜子还说,你比陆沛要好。可是那是因为她只能远远看著你,陆沛有缺点啊,可是我比陆沛的缺点还要多。但是呢,你不也照样有遗憾,上帝都是公平的,绝对不会造出比他更完美的苹果。这世界上最缺少的东西就是完美了。”

她说到这儿忽然不再说了,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他应和著她的结论。

可是习进南却一动不动,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见笑容,面无表情。

聂染青扁扁嘴,十分不满。她的视线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落到他的肩膀上。她的手搭上去,丈量著习进南肩膀的宽度,一遍不够又量了一遍,习进南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著她,眉目却又似乎舒缓了一点。

聂染青丈量完毕,喃喃地说:“原来你们的宽度是一样的。”

他预感到了什么,面色沉了下来,却还是问道:“我和谁?”

她抬眼看著他,目光清澈,十分无辜,话却让人凉到心底。

果然是那两个字:“陆沛。”

下一刻她就被丟回床上,床很柔软,所以並不疼,可是太突然,她低呼一声,习进南已经跟著压了上来。他修长的身影俯下来,他一只手虚虚卡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扳住她的下巴,就这么把她禁錮住,她一分都动不了。

“聂染青,”他冷冷地说,近乎咬牙切齿,隨即哼笑,面色沉冷得可怕,“你刚刚在ktv,把我当成谁了?”

他並未等待她回答,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说完就迅速放开她,她在混沌中尚未回神,他就已经离开臥室,留下的只有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大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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