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纸接触到灵力，如同被点燃的硝纸。

瞬间化作一小团幽蓝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地燃烧起来。

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反而透著一股阴冷。

火焰迅速蔓延，將整张祭文吞噬，连同其下的衣物一起。

烧成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紧紧贴在尸体上。

楚玄夜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著自身的变化。

期待著那股熟悉微弱但確实存在的灵力流涌入体內。

就像之前在裂谷中成功时那样。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预想中的灵力反馈却迟迟没有出现。

祭文燃烧殆尽，现场只剩下山风吹过岩石的细微声响。

以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他体內丹田的气旋依旧按照原有的节奏旋转，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来灵力注入。

“嗯？怎么回事？延迟了？网络卡顿了？”

他有些错愕，又耐心等了几秒钟。

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往一口深井里扔了块石头，却连个回声都没听到。

那祭文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燃烧，没有引发任何超自然现象。

楚玄夜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和失望。

“失败了？怎么可能？”

“条件都符合啊……”

“祭文写得也没问题……”

“灵力也注入了……”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尸体胸口那撮灰烬，心里充满了问號。

讲道理，应该要有反应的啊……

这次尝试，就像精心准备了一场仪式。

却发现神明根本没到场一样，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落和不解。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地继续完成剩下的清理工作。直到把现场恢復原状，然后背上装有尸体的布袋，前往执事堂交接任务。

这次任务並不要求楚玄夜埋葬。

故而楚玄夜要背著尸袋交任务。

整个过程他脸上都保持著那种职业性的平静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任谁也看不出他刚才偷偷搞了小动作还失败了。

交接完任务，领了微薄的辛苦费后。

楚玄夜走出执事堂，踏上返回自己小屋的那条僻静小路。

直到周围彻底没人了，

他才皱起眉头，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奇怪了……真是奇了怪了……”

他喃喃自语。

“人不是我杀的，符合不食亲手所杀之魂吧？”

“刚死的，热乎著呢，符合不纳久寂沉眠之灵吧？”

“怎么就跟没电的充电宝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他开始像做数学证明题一样，一步步排除错误选项：

“第一条限制：不能是自己亲手干掉的目標。”

“完全符合，这哥们儿纯属自己作死，跟我半块灵石关係都没有。”

“第二条限制：不能死太久，残灵散尽。”

“完全符合，我赶到的时候尸体都还没硬透呢，残灵肯定还在。”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难道这破技能还有隱藏的第三条？比如……看顏值？或者挑星座？”

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乐了，但隨即又否定了，

“不可能，这么玄乎的东西应该不至於这么儿戏。”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快要把头皮挠破的时候。

脑海里突然像放电影一样，闪回之前窃灵中的几个片段。

那些被他成功【窃灵】的傢伙：

乙字区赵师兄，內门弟子廖凡……

“等等！”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差点又一拍大腿。

还好忍住了，怕引人注意。

“我好像发现华点了！这些成功被我吸到的经验宝宝，他们的修为……”

“好像没有一个比我低的！”

“最低也是跟我期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比我高的！”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激动起来，思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

“对啊！刚才后山那哥们儿才练气三层！”

“比我真实的练气五层差了两级，比我偽装的练气四层也低了一级！”

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好傢伙！破案了！”

“原来这【祭文窃灵】不光挑食，还是个势利眼！专挑硬骨头啃，看不上软柿子！”

“它有个隱藏的第三条限制。”

“目標的修为不能低於施术者！”

“或者说，它只能窃取修为不低於自身，最好是高於自身的死者残灵！”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窃取弱者灵机，可能就像喝凉水，没啥滋味，增长不了多少经验值。”

“甚至可能因为能量层级太低，压根无法触发秘法本身的运转机制！”

“对，肯定是这样！”

“这技能就是个专门为越级打怪的vip外掛，打小怪不给经验，甚至拒绝服务！”

明白了这一点，

他之前那点鬱闷瞬间烟消云散，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行吧，挑食就挑食，总比来者不拒，乱吃拉肚子强。”

“至少规则明確了，以后找食材目標更清晰了。”

“就得找修为不低於我的，最好是比我高的大佬，吸起来才带劲！”

不过，兴奋劲儿过去后，现实问题就来了。

他环顾了一下寧静祥和至少表面上是的白家外门区域，嘆了口气：

“可在宗门里，想找这种高端食材可太难了。”

“修为高的师兄师姐们一个个活得好好的，总不能盼著人家出事吧？”

“而且高修为弟子非正常死亡，那可是大事，调查起来肯定严得很，我可不敢往上凑。”

“最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真实修为已经到了练气五层，在外门修为超过自己的人已经不多了……”

“看来在白家外门里，这【祭文窃灵】算是暂时被封印了，没啥用武之地。”

他耸耸肩，

“得，那就先放著吃灰吧。反正马上就要外门小比了，还是先专心准备比赛，多赚点实实在在的灵石和资源更靠谱。”

“这技能嘛……”

他掂量了一下，

“就当是个限定款，高门槛的稀有外掛，留著关键时刻阴人……哦不，是应急再用吧！”

想通了前因后果，制定了新的“技能使用手册”后，楚玄夜感觉浑身轻鬆，脚步也轻快了起来，朝著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屋走去。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著小比上该怎么“合理”地展现实力，又能闷声发大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