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瓦西里专家 穿梭两界:我到1950建机械厂
从后世来的陈晓克,听著这些话就有些不顺耳,国內工业落后我们不知道吗?
不用你这么踩贬著说。
再说后世对苏联和德国產品,国人早就已经去魅了。
特別是德国產品,所谓精工製造,不过跟日本一样,都是进行產业营销宣传而已,它们的精工製造是在超高的產品价格衬托下实现的。
外国人吹嘘是为了利益,但是有些国人也跟著说,还是免费吹,就不得不怀疑他的智商和屁股问题了。
现在他这么对著自己说话,陈晓克也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毕竟远来是客,闹大了不好看,显得陈晓克作为主人,欺负他。
“没有。”
“我看你似乎有些意见?怎么不敢说出来吗?”这位张讲师,戴著眼镜后的眼神似乎有些挑衅,脸上更多带著一丝不屑。
这样的表情就给人一种非常欠揍的样子。
陈晓克的火就有些要上来。
他不是要揍他,而是直接揭了他的麵皮。
只是陈晓克的身前突然出现了沈局长,他一步就拦住了陈晓克。
“我们没有意见。”沈局长一边这么说著,一边背著手扯著陈晓克的衣服,不让他说话。
陈晓克还是听劝的,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张讲师看到直接回应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他更轻蔑地撇了陈晓克一眼,似乎在说你也就这样。
陈晓克还是要压著火,这二狗子还真他妈的气人。
瓦西里专家对他们的对话还不明白,就问了翻译。
“他们怎么了?”
“有些爭执。”翻译道。
“什么爭执?”
“张同志认为这个工厂的厂长同志,对於这个磨床的装配有些意见。”
“真的吗?”
“我確定一下。”
“好吧!快点。”瓦西里专家有些不耐烦。
翻译直接对陈晓克道,“陈同志,瓦西里专家问你,你对装配有什么意见吗?”
陈晓克感受著沈局长扯动衣服的力道更大,就把头一摇。
“没有。”
瓦西里专家却有些不悦,跟翻译道:”有意见可以直接说,不要隱瞒。”
瓦西里专家要前进厂有意见儘快提出来,他来这里就是解决问题的,要不然他走后中方再提出问题,就会让他非常麻烦。
还显得他没有把工作做好。
听了翻译的话,陈晓克不在在意沈局长扯他的手,直接跟翻译道:“对於现在的装配,我有一些意见。”
听了陈晓克的话,大家都有些吃惊地看著他。
沈局长还想用眼神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瓦西里专家听了翻译的话,並没有生气:“请说。”
陈晓克通过翻译,非常客气地向瓦西里专家提出了建议:“瓦西里专家,您的装配完全符合標准,非常感谢!不过,根据我的了解,这台德国磨床的设计刚性和精度储备很高。如果我们能再一些时间,对主轴箱的安装结合面进行一次精细的刮研,並重新调整预紧力,或许能把主轴的径向跳动从0.01mm提升到0.002mm以內,这样他的性能將得到更大的提升。”
瓦西里专家听罢,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通过翻译回答道:“年轻人,標准就是標准。达到出厂標准,设备就能完美工作。过度追求精度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是没有意义的。”在他看来,陈晓克的想法是外行人的好高騖远,是对他这位专家工作的不尊重。
场面一时有些尷尬。
而张讲师看著陈晓克,似乎要等他出更大的丑。
沈局长正准备打圆场,陈晓克却更加坚定。
对於外国人或者说欧美的人,有时国人一些想法是不对的,应该直面地应对更好。
他语气诚恳但坚定:“局长,专家同志,我绝无不敬之意,但这个工具机我有把握將精度提高,並使它应用起来更加顺畅。”
苏联铣床的性能可以说是將將达到上线,而东德的磨床上线还差的远。
沈局长有些犹豫。
但那位张讲师却有些轻蔑地道,“你弄坏了赔的起吗?”
陈晓克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看著沈局长。
而沈局长看著江厅长,微微点头,就对陈晓克道:“可以。”
现在这种情况,中方不能输了气势。
对於那位张讲师,大家已经把他开除中方阵营了。
“刘师傅,魏师傅、邹师傅,咱们给大家露一手。”
说话间,三位老师傅也都站了出来,挤到磨床边上。
有人贬损他们前进厂的经理,这对於老师傅们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
这时可不是贬损了陈晓克,更是贬损了整个前进厂。
这口气大家可不会就这么咽下去。
何况別人不知道陈晓克的技术能力,他们还不知道吗?
再说就算是弄坏了工具机,多大点事呀!咱们前进厂可是捐献了坦克给部队,一台工具机,前进厂还是赔的起。
在徵得沈局长忐忑的同意后,陈晓克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他没有蛮干,而是先跟老师傅们小心翼翼地將刚刚装好的磨床主轴箱组件重新吊离床身。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拿出了自己的刮刀、油石、红丹粉和一块小研磨平板。
他先在床身的安装结合面上薄薄地涂上一层红丹,再將主轴箱组件缓缓落回,轻轻摩擦后再次吊起。
接著,他俯下身,手腕沉稳地运起刮刀,对著结合面上被红丹印出的高点,开始了精细的刮削。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沉稳而精准,每一次运刀都带著一种独特的节奏感,刮出的纹均匀而美观。
魏师傅不断拿著仪表测量。
“他在刮研设备的基础结合面?”瓦西里专家惊呼道。
这可是设备製造和维修中最顶尖、最考验功力的手艺!
现在瓦西里专家抱著胳膊,最初是冷眼旁观,但隨著陈晓克的动作,他的眼神从轻视变为惊讶,再从惊讶变为凝重,最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讚赏!
一个小时后,陈晓克完成了刮研。他再次指挥吊装主轴箱,按照他反覆练习过的最优顺序和扭矩,一丝不苟地重新拧紧了每一颗安装螺栓。
最后,他清洗了主轴,装上了槓桿千分表。在所有人的屏息凝视下,他缓缓点动了设备启动按钮。
磨床主轴开始旋转,速度逐渐提升至额定转速。千分表那纤细的指针——几乎纹丝不动!
陈晓克报出了读数:“主轴径向跳动——0.0015毫米!”
轰!车间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这个精度,远超出厂標准,达到了近乎完美的状態!
瓦西里专家一个箭步衝上前,亲自反覆检测了数次。他放下量具,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握住陈晓克的手,用力地摇晃著,脸上充满了激动和敬意,通过翻译大声说道:“不可思议!年轻人!你的手艺——是艺术家的手!你让我看到了標准之上的境界!我为我之前的固执向你道歉!这台设备在你手里,它——它获得了新的生命!”
这一刻,技术的语言超越了国界。所有的隔阂与误解,都在极致的技术面前烟消云散。
瓦西里专家本来就没有针对谁,他自然是拿的起放的下。
而那位张讲师这时却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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