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循 三国:从截胡少年周郎开始
话音落,夜风骤静。
蝉鸣噤声,桃叶凝滯。
石案旁,茶烟裊裊,却无人再动碗盏。
周瑜眉峰微蹙,指节轻叩石案,眼神变得锋利,再无平时的童稚之色。
乔雨瓷指尖悄然掐进掌心,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荀彧。
前面三策,字字珠璣...可最后一句,便是诛心了!
此人莫不是疯了?!
完全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直白將养寇自重的话题点在台面,眾人都惊了。
周泰都已经摸上了腰间长刀。
而谢渊——
他没怒,没辩,没笑。
只缓缓放下茶碗,碗底与石案相碰,轻响一声,如落子定局。
然后,他抬眼,直视荀彧,嘴角缓缓勾起,“苟先生,可当真要我回答?”
“自然。”
荀彧目光如刀!
谢渊终於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荀彧腰间吊坠,眼神中有诧异,有惊奇,过了半晌,这才摇头。
“非也。”
这话一出,庭院中的气氛骤然鬆弛。
周泰凶巴巴上前准备带荀彧离开。
荀彧这次却未辩驳,未怒斥,只垂眸一瞬——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失望。
並非谢渊没说真话。
而是他听出来了,谢渊说的就是真话!
谢渊並非想要在巢湖养寇自重。
这让他很失望!
是的,失望!
荀氏承荀子之道,而荀子,是现实派的理想主义者。
荀子坚信世人可救,然要在非常之时做非常之事,便要行非常之手段!
礼以顺人心为本——《荀子·大略》
荀子眼中,一切礼法的根本目的是顺应人心,从而安定天下——不是为了守形式!而在他荀彧眼中,也是如此!
救焚拯溺,焉用揖让?!!
之前在酒肆外马车中听谢渊一语,他惊为天人,作为潁川荀氏嫡子,竟连夜坐马车赶来。
可如今看来,谢渊虽不是士人,但却更加酸腐不堪!
“寻阳谢郎,不过如此。”
不等周泰上前锁拿,荀彧已拂袖转身,衣袂带风,如刀割月,再无半分寒士卑微,唯有潁川荀氏嫡子之势,压得满院桃枝低垂!
可就在此时,谢渊的声音再次淡淡飘来,如茶烟裊裊。
“苟先生,一叶障目了。”
“恩?”
荀彧猛然驻足,未回头,脊背却如弓绷紧——
下一瞬,他缓缓转身,眸中寒星炸裂,压得周泰脚步一僵,周瑜眉峰骤锁。
“谢公子,此言何意?!”
谢渊却笑了。
指尖轻转茶盏,釉光映月,似把玩一枚將落未落的棋。
他抬眼,目光如刃,直刺荀彧,声音却依旧温润,如春风拂柳:“苟先生苟先生...呵,若非方才在正厅,听周老太爷笑谈——『潁川荀氏又出一龙,近日要来拜读荀卿亲传《礼论》孤本』,我还差点真信了你就是苟先生。
我说你一叶障目,是因你的眼,只盯著巢湖这一亩三分水。却没抬头看看如今这大汉十二州並司隶,万里山河——何处无隱忧?何处无未彰之功?”
说到这里,谢渊放下茶盏,碗底轻叩石案,一声脆响,如断弦,如落子,如战鼓初鸣。
“我谢某岂是不解『养寇自重』之术?可当今天下一大浊,还需我养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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