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也就算了，这丫头可算不得乖巧……

他摇了摇头，道：

“竹音，跟著杨教头去帮忙把有关鬼市的卷宗搬来。”

“啊……是，公子。”

祁竹音点头应下，看了看四周，顿时想起当时她说“趁著月黑风高，偷偷用遁术钻进来”时，季元凶她的时候了。

果然是一件傻事儿！

要不是有季元在，她说不定真的就偷偷用遁术钻进来，然后被那几个躲藏在暗处的修士给砍了。

季元简直太適合进平天阁了！

等之后回平天阁，她一定要让她娘亲自过来招季元入阁！

如此想著，祁竹音跟著杨教头，从书架上搬下来一卷又一卷用封条封好的卷宗，將其整齐分类，送到了季元的身侧。

季元也没在说话，盘腿直接坐在地上，就拿起卷宗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案库纸窗上的光斑渐渐的淡了下来。

从巳时三刻进到案库內，季元全程一言不发地扫阅过一卷卷的案宗，祁竹音起初还帮著看了些，但后来也是慢慢就打起了瞌睡。

杨教头同样也是全程陪在一旁。

这鬼市的案子，他虽然並没有参与过查案的过程，但也听以前他教过的那些戒武司武卫同他说过。

戒武司可是什么法子都用遍了。

安插臥底、跟踪、派人去山里一寸一寸的挖，在白玉京挨家挨户的寻……

可那鬼市就像是能提前得知消息一样，每次总能在戒武司的围捕之下金蝉脱壳。

为了鬼市这个案子，戒武司可是死了近二十余位武卫，而且全都是当年祝烈亲手从各地提拔而来的年轻才士。

二十多条命所换来，除开大致知道了鬼市內部些许情况，以及头目是一个善用毒术的三境女修士，也没其它收穫了。

季元这小子武道天赋的確逆天，但修武和查案那可是两码事儿……

眼见这外边天都黑了，浅浅睡了一觉的杨教头便也走到季元身旁，说道：

“季小子，行了行了！別看了，这些卷宗戒武司的人看了不说百遍也有五十遍了，都没看出什么漏掉的东西，你小子还是去寻一些小案子……”

季元是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近七十枚案宗，听见这话之后，拿起一旁的白玉京地图，指道：

“杨教头，敢问这里是？”

“嗯？”杨教头顿时顺著季元指的位置看去，道，“这里是左都御史许大人的府邸。”

“许大人？”

杨教头笑了笑，捋著八字鬍边，笑道：

“许明儒，三品左都御使，家中有一女名作『许如霜』，那可是个美人呢，只可惜克夫，剋死了三任丈夫，被誉为白玉京最美寡妇。”

季元听著这话愣了一会儿，而后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嗯，那就对了。”

“？”

杨教头反倒被他这点头给惹得呆住了，他愣了许久，而后才睁大眼睛问道：

“你小子……难不成你觉得鬼市和许大人有关？”

季元垂目思索了一会儿，用眼神给杨教头示意了一下左右，耸肩道：

“没有，只是隨口一问。”

杨教头当即也是反应过来，这小子不仅怀疑许明儒，而且还怀疑上了案库內的那几个四境百户。

他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却也是用眼神询问：

——你认真的？

季元蹙眉点头：

——嗯。

“……”

杨教头见他认真的，顿时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

实话说他是真不敢信季元这话，毕竟如果真是季元所说的，这鬼市和许明儒有关的话，那这案子可就大发了。

涉及一个正三品的左都御史，鬼知道会揪出来多少人。

但是……

他这么多年以来在戒武司得来的识人经验，以及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一岁昏迷，半岁才醒来的半岁少主——是对的。

季元自也能看出杨教头的犹豫之色，顿了一下，问道：

“杨教头，您敢吗？”

“……”

杨教头捋著自己鬍子好几十次，终於像是释然了一样，长吁出一口气来：

“跟了，但一会儿你可得同你杨叔解释一下……”

“嗯。”季元点头，便转头看向后方，喊了一声，“竹音，回去了。”

此刻蜷缩在季元屁股后面睡觉的祁竹音，听见季元叫自己，当即呆呆地撑起身子来：

“……啊？”

季元一脸无语的看著她：

“刚进来的怂得要死，这会儿睡得那么死？”

祁竹音愣了一下，挠了挠脸颊，傻傻一笑：

“这不是……公子你在旁边嘛……嘿嘿……”

然后……

【你观“祁竹音”有感，粗细+1】

季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