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噬灵鼠 大荒囚天
分明是一幅描绘著残酷封印与无尽囚禁的“囚星图”。
一幅以星辰为牢笼,以神纹为枷锁,囚禁著某种灭世凶物的血腥画卷。
暗红的灯焰跳跃著,將血色的光芒投射在穹顶的星图上。
那些暗红的轨跡仿佛活了过来,缓缓蠕动。
林凡站在石台前,抬头仰望这血色穹顶,只觉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內那几点微弱的星尘。
在这血色星图与暗红灯焰的照耀下,竟发出恐惧般的剧烈战慄。
仿佛遇到了天敌,想要逃离这具躯体。
而背上的水梦娇,肩头那被包扎的伤口处,诡异的纹路却如同受到了滋养。
搏动得更加有力,散发出愈发清晰的银蓝幽光,与穹顶的暗红光芒隱隱呼应。
这纹路…竟与这封印同源?!
“这是…封印的核心阵眼?还是…被封印之物的…巢穴?”
林凡的声音在死寂的血色石厅中乾涩地响起,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凶险。
这究竟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他的目光落回石台上的青铜油灯。
灯座同样有一个菱形凹槽,形状与他手中的獠刃轮廓隱隱呼应。
“咔嚓…咔嚓…”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无数细小虫豸在啃噬朽木的声响,突然从石厅边缘的阴影角落里传来。
声音虽小,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林凡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將背上的水梦娇护在身后,
残存的灵力本能地凝聚於掌心,儘管那点力量微弱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死死盯向声音来源——石厅边缘,被暗红灯光照不到的厚重阴影里。
只见那片区域的厚厚积尘,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一只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眼珠却闪烁著与灯焰同源暗红光芒的老鼠。
从尘堆中悄无声息地钻出。
它们数量不多,只有七八只,但行动却异常诡异。
並非一拥而上,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迈著细碎而精准的步伐。
悄无声息地散开,呈一个完美的半圆形,將林凡和水梦娇围在了石厅中央,堵死了通往甬道的退路。
这些老鼠体型远比下水道遇到的云梦兔小得多,但散发的气息却更加阴冷凝练,如同淬了毒的冰针。
它们盯著林凡,暗红的鼠眼中没有贪婪,没有凶性。
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看待砧板上死肉般的漠然。
更让林凡心惊肉跳的是,它们尖利如锥的门牙上。
竟天然生长著、或者说烙印著与石厅穹顶星图同源,极其微弱的暗红符文。
每一次开合,那些符文都闪过一丝微光。
这些小东西…牙口不简单!
“噬灵鼠…”一个源自星碑破碎记忆碎片的古老名词,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林凡的识海。
传说中以灵性物质和封印符文为食,能无声无息啃噬神魔封印,削弱结界之力的禁忌凶物。
它们本该绝跡於上古,怎会出现在这古城地底最核心、最隱秘的封印之地?
它们和那只被斩杀五阶妖兽有关?还是…被封印之物的爪牙?
无论是哪一种,都绝非善类!
为首一只体型稍大,额头上有一撮醒目白毛的噬灵鼠,人立而起。
它抬起一只前爪,对著林凡做了一个极其人性化带著不容置疑意味的“止步”手势。
暗红的鼠眼,先是死死盯著林凡手中那柄沉寂黯淡的獠刃。
鼠须微微颤动,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
隨即,它的目光又扫过林凡背上水梦娇肩头——即使隔著包扎的布条,那搏动著散发银蓝幽光的诡异纹路似乎也无所遁形。
当看到那纹路时,鼠眼中忌惮之色更浓。
但隨即又被一种更加赤裸,更加原始的贪婪所取代,那是对某种极致“美味”的渴望。
它尖细的嘴巴开合,没有发出声音。
但一股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又似无数细针刮擦骨头的嘶哑意念,却直接穿透了林凡的识海防御,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留下…她…”
意念指向林凡背后的水梦娇。
“…当作…祭品…”
“你…可活…”
“否则…”
那意念停顿了一下,暗红的鼠眼中漠然之色更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尘归尘…土归土…”
冰冷的意念如同毒蛇缠绕上心臟。
留下水梦娇?
祭品?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比面对戍卫时更深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看著这群诡异的鼠群,又抬头望了一眼那血色囚禁著未知凶物的穹顶星图,握紧了手中仅剩獠刃的虚影。
前有狼,后有虎,而他和水梦娇,已是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