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荣耀弟子 大荒囚天
林凡的意识,在慕寒舟指尖那恐怖的寂灭剑意衝击下,早已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最后的模糊感知中,他仿佛看到了慕寒舟离去时。
那似乎与来时有些微妙不同的、不再那么绝对冰冷的背影。
林凡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蚀骨寒意中无助地飘荡、沉浮。
那不仅仅是普通的黑暗,而是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
那寒冷也绝非寻常冬日可比,是直透灵魂深处、连思维都能冻结的极致冰封。
慕寒舟留下的寂灭剑意,像是无数细小的冰晶毒蛇。
盘踞在他经脉的最核心处,顽固地肆虐著挥之不去。
这股剑意所过之处,景象悽惨得如同严冬降临后的荒原。
原本应该奔腾不息的灵力长河,此刻被冻得结结实实。
只能在冰封的河床下发出微弱的呜咽,流转起来晦涩无比。
每一次试图催动,都像是用生锈的钝刀在切割冻结的血肉,带来钻心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阻滯感。
他的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缓慢,咚……咚……仿佛重锤敲打在蒙皮破鼓上,声音沉闷而遥远,每一次搏动都耗费著巨大的气力。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冰碴摩擦肺腑的刺痛感,带著微弱的血沫和绝望的气息。
意识的边缘,不断传来诱人沉眠的冰冷絮语,温柔却致命:
“放弃吧……何必挣扎?归於寂静,便是永恆的超脱……再无痛苦,再无纷扰……”
那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仿佛只要心神一松。
就能融入这片看似安详的死寂,获得永远的寧静。
就在那最后一点灵台清明如同风中残烛,即將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剎那。
一丝微不可察、却异常坚韧温润的力量,毫无徵兆地,自他丹田最深处瀰漫开来。
那感觉,就像是万丈厚的冰封湖面之下,突然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暗流。
又像是被厚重乌云笼罩了千万年的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投下了第一缕熹微却充满希望的晨光。
这力量並非源自餵下的那些珍贵灵丹,也非他自身残存的、几乎被冻毙的混沌归藏力。
它的气息是青金色带点湛蓝的古柳散发出的灵力源泉,这股力量悄无声息地流淌著。
如同初春的细雨,细腻地浸润著乾涸龟裂的土地,耐心地滋养著备受摧残的经脉。
它並不与那霸道的寂灭剑意正面衝突,而是以一种更加玄妙的方式。
青金色的柳枝包裹渗透,细微却持续消磨著那无孔不入的寂灭寒意。
它牢牢护住了心脉最后一点生机火种,使其不在绝对的严寒中熄灭。
这古柳的本源之力虽然微弱,却韧性十足,仿佛野火烧不尽的原上草,在绝境中顽强地探出了头,为林凡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时间,在这片意识的黑暗战场中失去了意义。
或许只是短短一瞬,又或许是漫长如整个永恆。
林凡在浑浑噩噩中,与体內的冰寒和那缕温暖的生机进行著拉锯战。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撕心裂肺、几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痉挛,猛地將他从深沉的意识泥潭中拽了出来。
“咳咳咳……呕……”
他猛地睁开眼,或者说,是艰难地撬开了那仿佛有千钧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冰冷的白霜与刺目的暗红交织成混乱的光斑。
那是屋顶木质纹理上凝结的厚厚寒霜,以及他身下简陋草蓆被咳出的浓稠鲜血浸染出的不规则痕跡。
胸腔里火辣辣地疼,喉咙腥甜,每一次咳嗽都牵扯著全身的伤势,痛得他眼前发黑。
过了好几息,眼前的景物才像对焦般渐渐清晰。
熟悉带著细微裂纹的屋顶横樑映入眼帘,那是他这间简陋居所最熟悉的“风景”。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到化不开的药草苦味,其间还混杂著一丝若有若无、却让他心神稍安的淡淡冷香。
那是柳晴师姐身上特有的气息。
“你……总算醒了。”
林凡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柳晴立刻俯身过来。
她那张清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憔悴,眼圈泛著明显的红晕。
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显然已不眠不休地守候了许久。
见到林凡醒来,她眼中瞬间涌上水汽,却又强忍著没有让泪水滑落。
她连忙伸手,用冰凉却轻柔的指尖,轻轻按住了林凡下意识想要撑起的肩膀。
“別乱动。”
她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你伤得极重,非常重。慕寒舟的寂灭剑意非同小可,阴毒无比,几乎……几乎毁了你的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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