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寒冬尽而新枝发  天日烛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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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说清楚一件事:鹿沉和那些常见的穿越者不同,他不是夺舍別人、鳩占鹊巢的孤魂野鬼。前世撞大运死掉的是他,今生在桃树下长大、旱灾中流离失所、秦府为奴的,也是他。

那十几年的光阴,摇晃桃树、流落焦土、忍辱负重、蒙冤受屈,不过是真我灵光暂时蒙尘,浑浑噩噩地度过。

直到昨日尘埃拂去,他才忆起自己究竟是谁,立即血溅五步、手刃仇敌。

从这角度看来,许冬枝绝非陌生人,確实是曾一同度过愜意时光的故人旧友。

鹿沉眼神柔和了些,但心防未卸,手掌仍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

“饼,肉,酒。”

不知从哪,许冬枝翻手就摸出一个油纸包,抖落开,浓烈的香气立刻引得鹿沉喉结滚动,腹中雷鸣。

她斜睨了他一眼,白眼翻得像霜一样冷:

“昨天打听到你的来歷姓名,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想著你肯定饿坏了,趁秦子尘忙著布置抓你,就给你备下了——还按著刀干什么?真想杀你,用得著套近乎?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鹿沉顿时语塞,脸上浮起一丝訕笑,竟觉得自己理亏。心神这一松,那积压如山般的疲惫、睏倦和飢饿瞬间汹涌而至。

他身体一晃,跌坐在地,像座山轰然倒下,扬起细微尘土。

这一昼夜,不是在刀光剑影里搏命,就是在无人处潜行藏匿,精神绷得如同快断的弓弦。此刻稍一鬆懈,接过食物便狼吞虎咽起来,旁若无人。

看他这副样子,许冬枝不由莞尔。她蹲在一旁,手托著下巴,静静地看著。

仿佛在琢磨眼前这个被血火淬炼过的莽撞汉子,和当年桃树下那个乖巧稚嫩的孩童,哪里相似,又有何不同。

“眼拙,没认出你。”鹿沉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油光闪烁,“你怎么攀上这高枝了?『一截神锋真传』,嘖,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我爹在江湖上混过,认识些兄弟,讲些情分。江湖人都有名號,不用本名,我爹叫『刀將』……大伙都夸他用刀像位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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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冬枝的声音里带著怀念,浸著旧梦的甜与涩。

她怀念的既是饥荒后的岁月,也是当年两人在桃树下,周围孩童吵闹喧囂时,她给鹿沉讲江湖故事的遥远日子。

只是彼此都明白,当年讲的,都是听来的故事;如今讲的,已是亲歷的人生。

“现在想想,那刀法大概也挺粗陋的。荒野月夜,篝火旁,大家吃肉喝酒,爹搂著我说『囡囡看好啦』,话音未落,三块木头就齐刷刷断成六截。我什么都没看清,叔叔们爆出雷鸣般的喝彩,才恍然刀已归鞘。”

这故事她以前讲过,那时鹿沉不信。此刻,他已能做到,许冬枝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吃相稍缓,抬眼看向许冬枝。

目光偶然相遇,激起物是人非的万千感慨,两人竟不约而同,嘴角牵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

“那会儿,他们专劫富济贫。后来,爹老了,回乡了。大旱一来,朝廷賑灾不力,贪腐横行,爹带著我愤然离开大荣,重操旧业,提著柄锈跡斑斑的老刀,就要去开豪绅粮仓,救大荣灾民。”

许冬枝脸色微沉,声音低了些,“终究是……老了,被人打成重伤回来,浑身是血。在大荣时,爹总叫我忘掉那些事,其实他的兄弟没忘了他。『红马』就在这时来了。”

“『红马』就像『刀將』,是江湖名號,他跑得比马快,鼻子比狗还灵。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只听他说『怎么不来找我』,又说『看著你,就想起当年好的时候』。”

“爹陪他痛饮到天亮,第二天就死在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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