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1章 玄燁的琴声  有种后宫叫德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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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通报过去了。”小太监道,“似乎派宗人府去查了,是恭亲王求皇上下旨严查,王爷很伤心呢。”

嵐琪搀扶端嬪回殿內坐下,那边暖阁里也收拾好了狼藉,又搬来炭炉给她们取暖,端嬪很紧张,著人一定小心看著纯禧屋子里的炭火,又让人去叮嘱布贵人,千万別打著瞌睡就闯祸。

“乳母丫头不少的人,怎么会没人察觉?”嵐琪心里揪得很紧,没来由就想起嫡福晋那张凶戾狰狞的脸,立刻晃了晃脑袋,不敢胡思乱想,又听端嬪在边上说,“光顾著想那两个小郡主了,我们万黼阿哥也不好。”

嵐琪猜想她的心思,两人都静了会儿,端嬪果然说:“你身上好不好?咱们去瞧瞧吧,万黼我也抱过,心里捨不得。我曾奢望也能抱养他,只是皇上一直没上心,连端静都送来了,把那孩子一个人留在阿哥所。”

“臣妾氅衣风帽都是现成的,先伺候您穿戴吧。”嵐琪没说玄燁上不上心,只推著端嬪去裹严实了,自己也兜头兜脚的穿戴好,两人共坐一乘软轿往阿哥所来,虽说没有圣諭不得隨意出入,但这节骨眼儿上,只怕也没人计较。

果然两人来得不算早,宜嬪领著觉禪答应竟先到了,坐在外头等太医的结果,见她们两来,都是嘆:“好好的日子,出这么多事。”

嵐琪侍立在端嬪的身旁,不多久几个太医从里头出来,个个都垂头丧气说:“臣无能,阿哥怕是就这几天了,娘娘们稍坐,臣等还要去向皇上復命。”

“各位太医,皇上那儿不必去了。”但见李总管落了一身的雪从外头进来,边上有眼色的小太监上去掸雪,他厌弃地推开,先来向宜嬪、端嬪几人行礼,说著,“万岁爷早晨起来有些头疼,怕是风邪所欺,要在承乾宫静养两日,这边的事一时顾不上了,才刚奴才稟告时,皇上说,若是真留不住,让几位娘娘做主,瞧瞧那拉常在那里可有什么心愿。”

嵐琪瞧见端嬪脸色黯沉,眼中亦流露出悲伤惆悵,猜想是想念她的小公主,当时玄燁一定疏忽了什么,才让她紧赶慢赶赶来时,小公主已经没了,此刻难免勾起她的伤痛,而且听她刚才在钟粹宫时说的话,多半有些怨皇帝把这个儿子扔在这里不管。

宜嬪嘆一声,便与端嬪商议几句,嵐琪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是宜嬪领著觉禪答应来,相反如今做主宫里事的荣嬪和惠嬪却不见动静,只等两人商议出了结果,便派人去把那拉常在接来。

嵐琪跟著端嬪进去看了万黼,三岁多的孩子,小小的人痛苦地闭著双眼,脸上眉毛拧曲,时不时会哼出声,她看了两眼没敢再多看,总希望自己能记著贵妃生辰那天他还活蹦乱跳的样子。虽然阿哥是隱疾所致,但心里总觉得,温妃当初若没算计那一场,未必勾出隱疾,她终归脱不了干係。

那拉常在挺著肚子被送来时,未进门已听见哭声,宜嬪喝住她说:“阿哥还好好的,你哭什么,叫你来,是想让你哄哄孩子,你再哭可別进去了。”

那拉常在抽抽搭搭的,半天才颤颤巍巍进来,一眼瞧见嵐琪跟著端嬪,狠毒了似的瞪著嵐琪,端嬪看见也十分莫名,两人到外头,还是听见那拉常在哭哭啼啼,这里还有李总管和太医在,宜嬪看不过去,让人把她架出来了,才要规劝,外头嘈杂人声,只听通报说:“贵妃娘娘驾到。”

眾人赶紧迎在门前,佟贵妃一身貂绒雪衣雪帽进来,雍容华贵,一边解了氅衣一边对李总管说:“本宫瞧见皇上不放心,还是替他来看看好。”见那拉氏也在跟前,便说,“万岁爷有些头疼,一时不能过来,你心里別多想。皇上说了,若是留不住……”

“娘娘。”那拉氏竟突然奔溃了似的,挺著肚子朝贵妃跪下去,边上人都吃一惊,她却哭著说,“求娘娘做主。”

眾人面面相覷,便听那拉氏哭哭啼啼將腊八那日的事说了,话头指向德贵人,哭著说:“若非德贵人让奴才那样诅咒,怎么会祸及小阿哥。”更不顾尊卑用手指著嵐琪,“德贵人,臣妾和您无冤无仇的,不过是您怀孕时被皇上翻了一次牌子,您就这样记恨臣妾吗?”

嵐琪怔怔看著她,昨天才停觉禪答应讲那拉氏编排自己与亲王私通的谣言,自己还未算计理论,她这里又来咬一口,而这句话简直把其他几位或高或低都拉下水,合著宫里其他娘娘贵人们侍寢,都是因为她德贵人不能侍寢,才给吃捡剩下的。

“那日的事我並不知道,若是知道岂容奴才放肆?”嵐琪正色,不为所动,“阿哥的病十月里就有了,怎么算到腊八去了?那拉常在,你心里难受我明白,可往我身上泼脏水,又能图什么?”

边上几人听见德贵人说这几句,都愣住了,平素温柔和蔼,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小贵人,竟也有这样厉害的一面,可见人不可貌相,他们却不知道,嵐琪满心觉得那拉氏这是在褻瀆玄燁对她的喜欢,怎么玄燁对她的好,就成了別人眼里的恶,所以才容不得。

佟贵妃在边上坐著,静幽幽看著这场戏,今天与往日不同的何止德贵人,贵妃娘娘也似变了个人一样,从前走到哪儿就带一阵风似的张扬不见了,从刚才雍容华贵地走进门起,仿佛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小佟妃。

那拉常在却不依不饶,不顾肚子高高隆起,涨红著脸只问:“臣妾怎么敢往您身上泼脏水,臣妾只想问您,那天有没有听见奴才说这句赶著投胎的话?”

嵐琪心里堵了一口气,没想到那拉氏还挺聪明,咬著这句话,自己还真不能否认,她仗著大腹便便撒泼撒痴,连端嬪也不便出面喝斥,再者贵妃在上,也不好僭越。

“贵妃娘娘,求您给臣妾做主。”那拉常在又哭又笑地,曾经她也被终日咋咋呼呼的安贵人欺负过,眨眼间她自己也染了这样一身脾气,嵐琪看著看著心生可怜,正嘆气时,又见玄燁身边的小太监跑来,与正一脸苦笑的李总管耳语几句,李总管脸上的苦笑变成了尷尬,皱了皱眉头,躬身到了贵妃面前说:“娘娘,太皇太后下懿旨,说您身子骨也弱,怕是照顾皇上太辛苦,才好些的身体別又病了,所以才刚下令把皇上送回乾清宫了。”

李公公说著,又朝嵐琪看了眼,依旧尷尬地笑:“太皇太后请德贵人去乾清宫侍疾,说万岁爷除夕元日诸多大事等著主持,这几日务必养好了,是严令。”

嵐琪闻言一愣,但心头紧跟著就鬆了,知道此刻当著贵妃的面被喊走,在座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可她不走就是抗旨,也顾不得別人,再有那拉氏撒泼纠缠,心头一股股火冒起来,离了才干净。

“臣妾告退。”她周正地向贵妃和宜嬪、端嬪行礼,见贵妃点了点头,才退身出去,李公公也跟著她走,到了外头苦笑一声,“贵人受委屈了,那拉常在也忒胡闹了。”

嵐琪没说什么,坐了暖轿急急往乾清宫赶去,听说玄燁头疼脑热本来就心急,刚才那一吵更心烦,总算可以清清静静去照顾他,別的事都不愿再想。

此刻阿哥所里,佟贵妃进去看了眼万黼,再出来也预备走了,瞧见那拉常在失魂落魄狼狈地在边上,忽而哼笑一声,冷幽幽说:“你这样哭丧,岂不比那奴才一句话更晦气?万黼还活著呢。”

那拉常在捂著嘴不敢哭,眾人行礼相送,只等贵妃也走了才鬆口气,宜嬪脸上满是失意,不知为了什么,又见那拉氏这般模样,没好气地说:“你何苦呢,说话长点心,你和德贵人爭执,怎么把旁人都拖下水?什么叫趁她怀孕被皇上翻了牌子,你把贵妃娘娘和我们的脸面放哪儿?”

这几句责备的话,稍后就会被李公公留下的小太监回去稟告,但到不到得了玄燁和嵐琪面前就另当別论,这会儿小贵人急匆匆赶来乾清宫,已经有太医来给皇上瞧过,说皇上只是著凉,不要再吹风受冷,发身汗就能好。

嵐琪等太医走了才进寢殿,玄燁懒洋洋地歪在床上,他整年整年的辛苦,难得清閒几日,鬆了弦的確容易病,加之今年还盯著西南的事儿,今天一大早又传来那么多坏消息,不怪他头疼。

“皇上要不要臣妾揉一揉?”坐到床边,见玄燁自己揉著脑袋,嵐琪伸出手,玄燁看她一眼,握了一只手在掌心,摇摇头说,“朕没事,心烦而已,装著头疼,就不必理会那些琐事。”

“万黼还好,太医说会尽力。”嵐琪垂目说这几句违心的话,也不管玄燁知不知道孩子没几天了,只听玄燁嘆,“是朕疏忽。”

“皇上別多想了。”嵐琪还是伸手要替他揉额头,玄燁却笑,“你去拿镜子瞧瞧自己的脸色,宿醉一夜,眼下都是发青呢,我们谁也別照顾谁了,歪著坐会儿。”

嵐琪靠在玄燁身边,心里没来由突突直跳,忽然想起昨夜半梦半醒时听见的琴声,不知是不是想要带开话题让他散散心,笑著问:“皇上昨晚,是不是在承乾宫弹琴了?”

玄燁不解,问是不是李总管说的,小贵人摇头:“一直听贵妃娘娘弹琴,昨晚很不一样,就想著会不会是皇上。”她笑意浓浓,本想哄玄燁高兴,有心撒了个谎说,“昨晚头疼得要裂开了,听著皇上的琴声才睡著的,原来皇上也会弹琴?”

可玄燁脸上却不好看,驀然沉下脸色,“往后不要再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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