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悬壶济世的宗旨，寧胜又一次给张角加满了血。

旁边军士为寧胜撑著伞，寧胜趁张角还没醒来，吩咐士兵道：“去请我大哥他们过来！”

过了不久张角恢復意识。

雨水顺著面颊滑落。

寧胜道：“大贤良师？”

张角猛地扭头直视寧胜。

“原来是你！”

寧胜奇道：“你认得我？”

张角悠悠地道：“我在凉州传道时，你给过我一碗水喝。”

“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当时你还拜师来著。”

寧胜默然。

他想不起来过往，所以跟张角也无言以对。

张角道：“是你救了我？”

寧胜点点头道：“我原以为是一个隱藏高手，所以耐下心来一点一点救回来的。”

张角擦乾净面颊上的水珠道：“我快死了！”

寧胜道：“我知道。”

“好像你动用一次法术，就会伤害一次你的身体。”

张角嘆口气道：“没错。”

“这便是我未曾通学《太平要术》著急传教起事的恶果。”

“可惜大汉天命未绝，我却贸然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真是笑话至极。”

此时天色更暗。

忽地下起瓢泼大雨来。

张角全身湿透，不禁打个哆嗦。

想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阳翟城中浑浑噩噩东躲西藏，只觉说不出的孤寂更不知何去何从。

想起一年前刚刚起事的时候，自己號称天公將军，两个兄弟也仿照自己取了外號。

可惜他们二人都死了。

自己求道时一个人孤独的去。

现在两个兄弟早死又要一个人孤单的走。

张角抹去脸上的水珠，也不知那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想起初见南华的那天，还以为自己求得了解救世间疾苦的法子。

十年一觉时光匆匆而过，如今一切尽成空。

凭空害了无端百姓的性命。

大雨倾盆他只想大喊大叫以泄苦楚。

寧胜示意军士把伞往张角那边打一下，自己披紧了蓑衣。

空气水气瀰漫潮湿异常，张角本就身体不佳，心绪不寧隨著呼吸空气一入肺里立时化为剧烈的咳嗽。

寧胜赶忙为张角拍著后背顺气。

“唉，一切都是空啊！”

张角顺过气来嘆道。

英雄迟暮。

寧胜看著此刻血量还足，但是只要释放技能就会掉血掉血量上限的张角，忍不住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张角听了，喃喃道：“是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想问卢师怎么死的。”

一把伞撑到张角头顶，刘备突然出声。

关张二人从旁侍立。

张角一把抹乾净面颊雨水。

“不是我。”

“董卓接手之前，探子告诉我有个太监朝卢植索贿未果。”

“隨后没过几天，董卓便接手了军务。”

张角说罢，一阵激烈的咳嗽过后，掌心猩红全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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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什么也没做，但是在寧胜眼中，生命上限又掉了。

“我想与这位將军聊一聊，可以吗？”

张角眼球浑浊，直视刘备。

刘备扭过头去道：“自无不可。”

说罢，刘备带著关张二人离去巡查防务。

“这本《太平要术》，便送给你了吧。”

张角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本泛著紫色光泽的书籍递给寧胜。

“就当你救我命的报酬。”

忽然天边爆出巨响，远处的冒出剧烈的火，跟著脚下震动。

张角呼吸时肺部如同破旧风箱。

“呵呵，改朝换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