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白色雾霾被他收束，如同巨大的白色斗篷瞬间敛入体內。

只留下几条空荡的街道和建筑內外几名慌乱的守卫身影。

冰冷的夜风灌入衣领，陈晓站在空荡街角，身后是灯火通明却警铃暗哑的观察点。

鬼域收回的瞬间，城市的噪音重新灌入耳膜，带著一种虚假的热闹。

陈晓孤身站在路灯阴影下，青灰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掀起白色雾霾的不是自己。

体內鬼步的“踏…踏…”声在死寂中愈发清晰，如同冰冷的倒计时。

膝盖以下的枯青色在昏暗光线下透出令人不安的朽败感。

总部？治疗？

在陈晓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的慢性死亡。

总部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帮助驭鬼者解决厉鬼復甦的问题，总部的驭鬼者就不会那么少了。

陈晓很明白自己需要的是能真正解决这绝望处境的方法。

念头至此，无需犹豫。

他掏出了那部特製的卫星电话，屏幕幽光映著他毫无血色的脸。

未接来电和信息几乎占满屏幕，大部分来自沈月乔和总部未知號码。

他直接拨通了沈月乔的紧急专线。

“嘟——嘟——”

短暂的盲音。

“陈晓！”沈月乔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带著难以置信的急切和一丝强行压抑的崩溃。

“你疯了？！你怎么能擅自行动？你现在状况极其危险！你不能擅自行动！总部会安排最好的…”

“沈月乔。”陈晓的声音打断了她，嘶哑如破风箱摩擦，却带著磐石般的冰冷决绝，不容置疑。

“沈月乔现在立刻给我安排一辆车，我现在已经离开观察站了。”

“什么？！陈晓你…”

电话那头窒息的沉默持续了数秒，沈月乔显然被这擅自逃离和冰冷命令衝击得心神震盪。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状態…总部安排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陈晓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的状態不是那些营养液和监控能改变的。我需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寻找解决的方法，所以现在立刻给我安排一辆车。”

“………”

沈月乔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似乎在极速权衡。

一个驾驭三只鬼、刚刚从凯撒大酒店活著出来、状態危险到极点的驭鬼者，他的意志无法被总部程序强行拘束。

强制阻拦的后果，远比一次擅离职守可怕得多。

“目的地。”她的声音带著认命的疲惫。

“大昌市观江小区，上次的那个位置。”

陈晓言简意賅。

“……车会在半小时內到观察点东南面两个街口外的指定坐標点，黑色suv，车牌號我稍后同步给你。”

“陈晓…请务必…”沈月乔还想说什么。

“收到。”陈晓直接掛断。

他不需要关心他现在只需要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