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福年与郑振先的现身说法，商户们的顾虑彻底打消，纷纷涌向登记窗口。

一位来自杭州的绸缎商，原本只打算认购一千两，看到大家热情高涨，又临时加了四千两，他笑著说：

“我本来想把银子用来扩大绸缎生意，可如今丝绸价格波动大，说不定还会亏本。这债券有盐引抵押，利息又稳，不如多买些，一年后还能赚五百两利息，何乐而不为？”

一位来自山西的票號掌柜，更是一次性认购了五千两，他说：

“我们票號收了不少百姓的存款，正愁没稳妥的投资渠道。

这盐引债券是朝廷发行的，比放贷给商户安全多了，我们打算把一部分存款用来认购债券，既给百姓一个交代，也能为朝廷出份力。”

仅第一天，京城的债券局便募集到白银三十万两，苏州、杭州等地的分局也传来捷报——苏州分局募集二十万两，杭州分局募集十八万两，扬州分局募集十五万两，泉州分局募集十二万两。

到了第三天，全国募集的白银已突破一百八十万两，远超预期的军餉缺口。

程一言原本以为能募集到一百八十万两便已足够，可商户们的认购热情远超想像。

不少中小商户甚至联合起来，凑钱认购大额债券；一些普通百姓也托商户代为认购，希望能获得稳定的利息收益。

最终，首批盐引债券的总募集金额达到了两百四十万两，结余的六十万两被存入国库，作为边军的备用粮餉。

就在债券发行顺利推进时，被贬南京的张居正却暗中派人散布谣言。

他在南京得知程一言通过盐引债券募集到大量银子后，嫉妒得发狂——他原本以为朝廷会因军餉危机陷入混乱，自己便能趁机联络东宫旧臣，向万历帝施压，重回京城执掌大权。

可程一言的债券方案却轻鬆化解了危机，甚至还贏得了商户与百姓的支持，这让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张居正的亲信乔应甲，曾是张居正任次辅时提拔的山东按察使，因贪污受贿被程一言弹劾罢官，一直对程一言心怀怨恨。

张居正暗中给乔应甲送去书信，让他在江南、福建等地散布谣言，搅乱债券发行。

乔应甲立刻行动起来，他派人在苏州、杭州的集市上张贴匿名传单，称“盐引债券是程一言与商户勾结的骗局，朝廷根本无力偿还，到期后盐引会变成废纸”；

又让手下偽装成商户，在茶馆、酒肆里散布谣言，说“程一言借发行债券之机，私吞了五十万两白银，用来购买江南的田產与商铺，还把女儿嫁给了周福年的儿子，两人联手垄断盐市”。

这些谣言很快便传到了商户耳中，部分商户开始恐慌。

苏州有五十多位中小商户，原本已经认购了债券，听到谣言后连夜赶到苏州分局，要求赎回债券，否则就去都察院告状；

泉州的几位海贸商户也联名写了请愿书，要求朝廷出具书面保证，承诺到期兑付，否则就停止认购。

“程大人，不好了！苏州分局的商户闹得厉害，说要是不赎回债券，就把分局的门堵了！”

周文彬拿著苏州分局的急报，匆匆跑进程一言的书房，额头上满是汗水，

“还有泉州分局，商户们已经暂停认购，等著朝廷给说法，再这样下去，债券发行就要功亏一簣了！”

程一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些谣言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若不及时粉碎谣言，不仅会影响债券的后续发行，还会动摇商户对朝廷的信任，甚至可能引发挤兑风潮，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立刻召集债券局的核心官员，在书房召开紧急会议，制定应对措施。

“首先，必须公开透明，让商户亲眼看到抵押的盐引与募集的资金，消除他们的疑虑。”

程一言率先开口，目光扫过眾人，“徐尚书，你立刻联繫都察院，让他们选派十位御史，邀请江南、福建的商户代表，一同前往国库视察盐引库与资金库，让商户代表亲自查验盐引的数量与封存情况，確认资金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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