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掛断了电话。

“顶住！所有资金全部投入！给我把股价顶住！”李建国对著交易员们咆哮。

“老板！不行啊！卖单太多了，跟瀑布一样往下灌！”

“我们的钱投进去，连个水都看不见！”

“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跌停。

又一个跌停。

股价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红星集团的市值蒸发了三分之一。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低著头，不敢看李建国。

“查。”

李建国开口了，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背后的人给我揪出来！”

“是！”

整个下午，红星集团的情报部门和技术部门都在疯狂运转。

然而，对方的手法极其高明。

所有的做空资金都来自几十个海外的匿名帐户，查到最后，线索全部中断。

“老板，查不出来，对方太乾净了。”负责人满头大汗地报告。

“乾净？”李建国冷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乾净的钱。”

他走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你一个提示。”

“志诚集团。”

负责人身体一震。

“去查这个集团跟那些匿名帐户的资金往来。”

“是！”

半小时后。

负责人拿著一份新的报告，脚步匆匆地跑了回来。

他的表情震惊，又带著一丝恐惧。

“老板……您怎么会……”

“说。”李建国打断了他。

“那些帐户……最终的资金来源，全部指向了志诚集团在海外的一家子公司。”

果然是她。

杨雨婷。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敢动手。

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不留任何余地。

股价还在持续暴跌。

市场上，关於红星集团资金链断裂、財务造假的谣言开始满天飞。

恐慌情绪蔓延。

无数散户开始跟风拋售。

墙倒眾人推。

红星集团，这艘刚刚扬帆起航的巨轮，还没来得及驶向深海，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撕成碎片。

濒临退市。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板，我们……我们怎么办？”有人颤抖著问。

怎么办？

李建国也在问自己。

用常规手段，已经输了。

杨雨婷动用的资金体量太庞大，时机又抓得太精准，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一局，他被將死了。

夜。

深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建国一个人。

他看著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那些光点在他的视野里逐渐模糊。

桌上的电话还在不停地响。

有银行催款的，有合作伙伴质问的，有董事会成员咆哮的。

他一个都没接。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黄铜色的怀表。

表盖打开，里面精密的齿轮在安静地转动。

滴答。

滴答。

仿佛在丈量著两个不同时空的时间。

他脸上的颓败和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平静。

“杨雨婷。”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你想玩，是吧。”

他的手指，抚过怀表冰凉的表面。

“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他用力按下了怀表的机芯。

“我陪你。”

“好好玩玩。”

剎那间，他周遭的整个世界，开始剧烈地扭曲摺叠。

窗外的万家灯火，被拉扯成无数条绚烂的线条。

时间，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