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芬抬起头，眼中的清冷瞬间融化成一汪春水：“没关係，刚开始。”

王德发看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眉头紧锁。

“你是什么人？”

李建国这才將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王德发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是她丈夫。”

李建国拉开椅子，在林淑芬身边坐下，然后看向王德发。

“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几句。”

“你是说，我妻子的生意，需要你点头？”

王德发被他那股无形的压力震慑了一下，但旋即便恢復了倨傲。

“没错！在魔都，我王德发……”

李建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不想听废话。

他拿出手机，当著所有人的面，拨了一个號码。

“是我，李建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无比的声音：“李董！您有什么指示？”

“帮我查一个叫王德发的人，魔都做进出口贸易的。”

“另外，通知一下海关总署的廖署长，就说我说的，从今天起，对所有和王德发及其公司有关的进出口货物，进行最严格的审查。任何一点瑕疵，都给我无限期扣押。”

“还有，通知税务总局，查一下他公司过去十年的帐。”

“我希望，明天天亮之前，看到他破產。”

李建国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明天早上的菜单。

说完，他便掛了电话。

整个餐厅，落针可闻。

黄太太夫妇已经彻底石化，他们看著李建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神祇。

王德发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打电话给廖署长？还让税务总局查我？你当你是天王老子吗？”

“小子，装逼装到我王德发头上了，你还真是……”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口袋里的手机，正发疯似的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公司副总撕心裂肺的吼声。

“王总！不好了！我们刚到港的一百个货柜，全被海关扣了！说要无限期审查！”

“什么？！”王德发脑子嗡的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另一个手机也响了。

是他最大的靠山，市里的一位领导，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王德发！你他妈到底得罪了谁？！老子被你害死了！税务总局的专案组已经连夜飞过来了。”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

王德发呆立当场，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

他看著那个正拿著餐巾，温柔地为妻子擦拭嘴角的年轻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心臟。

李建国仿佛没有看到他，只是宠溺地看著林淑芬。

“这家餐厅的蜗牛不错，要不要尝尝？”

林淑芬对他甜甜一笑。

“好啊。”

窗外，浦江的夜景璀璨依旧。

但对於王德发来说，他的世界，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