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明天一早，去查一查菜市的排档登记，看看那烧饼摊最近是不是换老板了。”

“让周雅去暗访周边商户，看看有没有人提过南城人。”

“豆豆，你明天別去了。”

“我不怕。”

“不是怕，是你已经被盯上了。”

“这条线要断。”

“换人接。”

“谁？”

“我去。”

雷坤站起来。

“他们以为咱们还藏著掖著。”

“那我这次就不藏了。”

“我雷坤，要让他们知道，碰我家人，就是自找死路。”

“你卖不了菜，我去。”

“让他们看看，收破烂的爷爷，也能当场开枪。”

豆豆一听，咧嘴一笑。

“爷，那你记得戴顶帽子。”

“別晒黑了。”

“我还想让你给我当班主任家访的。”

雷坤拍了拍她脑袋。

“明天，你乖乖待在家。”

“剩下的，爷来。”

天还没亮，雷坤就出了门。

今天没穿军装，也没带皮带。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裤脚挽到小腿肚子，头上戴了顶旧草帽。

右手拎著一篮青菜，左手背后，藏著盒子炮。

他从巷子一出来，拐进南菜市。

没人认出他。

谁也不会想到，昨天那个敢砸人菜摊的豆豆，今天变成了一个驼背老头继续摆摊。

他把菜一摆，蹲下，开口就是一句：

“卖菜啦，今儿便宜，苦瓜两毛五，小葱一毛八，自己挑！”

菜市场的早鸟买菜客陆陆续续来了。

几个人围上来，问价的、摸菜的、还价的，雷坤都笑呵呵应著。

但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菜市门口。

今天那烧饼摊换了位置，躲到了右侧豆腐摊后边。

看摊的还是那人，一样的草帽，一样的破担子，但不说话。

雷坤眼皮一跳。

这人今天不打算接头。

他是来试探的。

半小时过去。

雷坤拎著水壶起身，往公厕方向走。

进门前，他故意在门口掉了个番茄，弯腰捡的时候，余光看见那烧饼摊老板起身，提著烧饼桶往后头巷子拐。

“来了。”

雷坤没捡番茄，直接转身从另一侧门绕出去。

他抄小道进了菜市后巷，躲在一口废水缸后头。

几分钟后，那人果然从另一头探头探脑走出来。

看四下没人，把桶往墙根一搁，从桶底拿出一张折起来的报纸，踮脚塞进墙缝。

雷坤看到他这动作，心里冷笑。

“还真是你们搞的老套手法。”

“把秘密藏在人最不想翻的地方。”

那人刚要走，雷坤从后头闪出来。

一拳砸在他后脖子上。

那人扑倒在地，头磕在墙角，当场晕了。

雷坤拽著他，把他塞进破布堆。

然后从他桶里摸出整整三层暗格。

报纸下头，是特製纸板，里面藏著：

两张电台通联单，

一张特工代號表，

一封手写密信。

雷坤当场拆信，字是潦草英文拼音写的：

【注意雷家小女，疑似目標已知內情，必要时除之。】

雷坤看到这句，手指轻轻一扣，纸被撕成两半。

“你他娘的，是找死。”

他拎起那人，拖出破巷子。

刚一出菜市门口，就看到一个熟面孔从人群里慢慢走过来。

是那家卖小米粥的老太太。

雷坤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