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那人忍不住皱眉：“难道就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位塞北刀神的武功恐怕丝毫不弱於独孤一鹤和霍休，所以我並不觉得你跟他为敌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另一人坦然回答，然后话音一转，沉声道：“当然，你若执意让我出手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这位塞北刀神两日奔袭百里，经歷大小战十余场，再有眼前的临北村必杀之局，就算不死，一身內力恐怕也会剩余不多。”

“事后我若出手的话，差不多有五成把握，將他彻底留在这里。”

“算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並且这塞北刀神就算能在临北村的必杀之局中活下来，想来也会有其他人出手，我们就不继续掺和了。”

……

山坡上的两人对话。

楚墨自然不知道。

或者说，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谁要以为耗空他的內力就能让他实力大降，然后就能趁机杀死他。

楚墨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会给那些人一个惊喜。

因为他练武的假想敌人，从来都不是某个江湖武者，而是朝廷大军，是朝著一人独战千军万马方向规划自己武道之路的。

只不过他从来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楚墨进入临北村，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具具倒在血泊中尸体，老人的，妇人的，孩童的，甚至还有婴儿的，一个个全都死不瞑目。

仅是一眼扫过，楚墨看到的尸体就不下几十具，鲜血染红一地。

尤其是村子中心，尸体更是堆成了一个小山，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偶尔看到几具成人男子的尸体，也全都是无头尸，被残忍的砍下了头颅。

啾啾~

几乎是楚墨看到尸山瞬间。

一道道弓鸣声响起，漫天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箭雨从天空倾泻而下，如同泼雨一般，密集而迅猛，伴隨著刺耳的呼啸声，在天空中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封锁楚墨的所有躲避空间。

“原来朝廷不是不懂得出动大军围剿江湖武者，而是从来没有將那些江湖人当做真正的敌人和威胁。”

看著飞射而来的漫天箭雨，楚墨心中突然生出这么一种明悟来。

儘管他对这个世界的大明王朝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不报任何期待，甚至已经生出了反心反骨。

却怎么都没想到，现实会荒谬到这么一个地步。

那些江湖武者为了获得青衣楼和红鞋子组织的悬赏，引出自己这个杀死熊姥姥的塞北刀神，在宣化城周边不断行凶杀人。

並放言塞北刀神一日不出现，塞北之地的杀戮就一日不会停止，企图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引出自己，顺带將被杀百姓的仇恨引向自己。

那个时候怎么不见朝廷大军出动围剿作恶的江湖人？

楚墨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愿背负这种因果。

所以他才会辞去捕快的职务，准备在离开之前，就斩杀熊姥姥之事做一个了断。

如今他奔波两日，將囂张作恶的江湖人清洗一遍后，却要面临朝廷大军布下的杀局，甚至为了引诱自己前来，不惜屠戮一个军户村。

现实的荒谬。

让楚墨如置梦中，只觉得不是一般离奇荒诞。

这让他不由想到前世的一句话：“艺术来源於生活，却又高於生活，但生活的现实，往往比艺术更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