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辅王尚礼眉头紧锁：“从成都到广州，千里迢迢，沿途虽已平定，但难保没有漏网的清军探子或南明死士。陛下万金之躯，岂能涉险？再者，湖广洪承畴部仍在观望，若知晓陛下离京，难保不会趁机异动。”

上上次从成都到云南倒是还好，距离还算是比较近的。

但是，这是直接去两广。

危险係数乘以几何倍数提升。

刑部尚书周明远附和道：“王大人所言极是。都察院刚收到密报，两广仍有南明余孽暗中活动，舆情科吴敏也奏报，肇庆周边还有人散布『永历正统』的流言。陛下此时东巡，万一遇袭，后果不堪设想！”

殿內顿时分成两派，主战东巡的大臣强调“威仪立信、收编水师”，反对者则忧心“安全风险、中枢空虚”，爭论声此起彼伏。

张牧倒是决心以下，自己的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谁能把自己怎么样？

三席刘文善突然开口，声音沉稳：“陛下，情报司谍报科陈默传回消息，李將军在广州整肃吏治，已抓捕百余满清旧吏，但地方士绅仍在观望，郑氏水师的將领们更是每日聚议，就等朝廷表態！此时东巡，正是破局的关键。”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於安全，臣可调动两广所有密探，联合夔东提督刘体纯的水师沿途护驾，確保万无一失。”

“好了！”

张牧终於开口，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的顾虑朕都明白，但东巡势在必行。”

他笑了笑：“马上大战在即，朕亲自去一趟，安抚民心，也好方便定国北上，朕若不去，反倒是显得朕这个皇帝，畏首畏尾，如何让百姓知道谁是天下之主？如何让郑氏水师彻底归心？”

“至於风险！”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秦江即刻调两千禁军隨行护驾，刘文秀从重庆派兵接应，粮储三司確保沿途供给。湖广洪承畴若敢异动，正好让艾能奇、李来亨趁机南下，端了他的老巢！”

见陛下心意已决，反对的大臣渐渐沉默。

汪兆麟躬身道：“陛下圣明，既已决定东巡，臣请陛下定下行程，臣好安排沿途政务对接。”

“行程不急。”张牧转身看向群臣，目光锐利如刀，“在朕启程前，有件事必须办妥——肇庆的永历。”

他走到肇庆的標记旁，指尖轻轻一点：“传旨李定国，朕要在东巡途中见永历，但见他之前，必须把他身边那一万兵马给朕解散了。”

殿內瞬间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周明远迟疑道：“陛下，一万兵马……若要强解，恐生刀兵，南明这边……。”

“朕说了，不要刀兵。”

张牧笑著开口道：“什么手段都能用——断粮、收买、离间，甚至可以让永历自己下旨遣散，另外，粮储三司可以拨一批粮食，就说是『遣散费』，让那些士兵回家务农，谁肯放下兵器，就发粮发钱，保他们衣食无忧。”

他看向汪兆麟：“首辅，让情报司配合定国，摸清那一万兵马的底细，谁是核心將领，谁是被迫入伍的百姓，谁跟永历离心离德，一一查清。对那些將领，许以官职利诱；对普通士兵，晓以利害；对死硬分子，就用些『特殊手段』，让他们不敢再依附永历。”

末了，张牧再次强调：“收编郑氏水师，朕必须亲去；稳定两广人心，朕必须亲去；让永历彻底成孤家寡人，朕更要亲去。这趟东巡，好处远大於风险，既是震慑，也是收拢人心，谁也不必再劝！”

“臣等遵旨！”群臣齐声领命，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