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晨光里的心事 重生94华娱:从高中体育生开始
所以,写稿赚钱不光是为了凑艺考的路费食宿,更是为了攒下底气。
等印著自己名字的稿子变成铅字,带著油墨的清香放在父母面前时,他们或许才能真正看清这条路的亮光。
日头渐渐爬高,江海潮心里的计划越发清晰:开学就找理由跟教练摊牌,不参加高强度的体育集训了,只保留校队主力后卫的位置,日常跟著训练保持体能就行。
他回屋从军挎包里摸出口琴——这是上高中时父亲送的礼物,琴身被摩挲得发亮。
凑到嘴边一吹,调子忽高忽低,一会儿是《追梦人》的婉转悠扬,一会儿拐到《光阴的故事》的沧桑感慨,像被晨风捲起的蒲公英,在微光里飘荡。
旋律隨著思绪飞扬,裊裊余音中,他琢磨著:第一篇稿子,该从“仓库”里的哪个故事魔改起笔呢?选择实在太多了。
这青春的调子把段飞闹醒了。他半眯著眼,提著裤子就往厕所冲,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大清早的,你又鼓捣啥呢?”
江海潮见他醒了,便停了吹奏,用衣角把口琴擦得鋥亮,塞回包里。转身收拾被自己翻乱的课本。
段飞从厕所回来,裤腰还没系利索,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
见江海潮胳膊肘支在八仙桌上,掌心托著下巴,对著书堆出神,他揉了揉眼角的眼屎:“翻我课本瞎琢磨啥呢?还起这么早,有事?”
江海潮站起身,从水缸里舀了碗冰凉的井水递过去,碗沿结著层薄薄的水露:“开学分文理,你打算选啥?”他明知答案——前世这小子选的理科,和自己同桌了三年。
此刻问出来,倒像是想从少年人直白的语气里,抓住一点时光尚未远走的实感。
“那还用问?”段飞“咕咚”灌了大半碗,喉结滚动,“我理化学得还成,当然选理科!你们体育生不都学理吗?”语气里带著理所当然。
江海潮没接话,转头瞥了眼窗外。菜园里鬱鬱葱葱的绿植上,晶莹的露珠被晨光映照得闪闪发亮。
“我不打算练体育了,”他语气平静,手掌在摊开的歷史课本上轻轻拍了拍,“分班选文科。下学期,怕是不能跟你同桌並肩啃习题了。”
“啥?!”段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手里的空碗“噹啷”一声磕在桌上,“你们教练能同意?你可是校队主力后卫!队里还指望著你出成绩呢!”眼睛瞪得溜圆。
“篮球比赛继续打,课得选我能学明白的。”
江海潮指尖点了点歷史课本封面,“这玩意儿,易学好背,总比对著物理化学乾瞪眼强。”
段飞挠了挠乱糟糟的后脑勺,头髮支棱得更欢了:“老话咋说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文科能有啥大出息?”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咋不能?”江海潮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丝少年人的狡黠,眼底却藏著过来人的篤定。
“说不定將来就靠这杆笔混饭吃。以后想哥了,就去文科班找我。”他目光落在段飞身上,脑子里暂时撇开了写作的念头。
看著这小子皱著眉琢磨“文科没用”的认真样,江海潮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再过十几年,他当大学老师时,会对著一群大学生说“知识不分文理,敢选敢闯就是本事”,想想还挺有意思。
院墙外忽然飘来一声拖著长腔的吆喝,裹著点诱人的豆香:“豆腐——热乎的豆腐——”
紧接著是破旧三轮车链条“咔啦咔啦”的摩擦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江海潮推了段飞一把,掏出两个钢鏰扔给他:“去,买块水豆腐回来。回头跟你说,『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
段飞嘟囔著:“拽啥文呢,还学起文科来了……”脚下却噔噔噔跑到厨房取了盛器,趿著拖鞋朝院门跑去,鞋底在地上踩得啪啪响。
“还『镜子』啥的……”他的声音混著开门的吱呀声飘回来,“酸溜溜的,听著就牙磣!”
卖豆腐的叮噹声更近了,三轮车碾过石子路,“咯噔”顛簸了一下。
江海潮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晨光里,茄子攒著露珠,晶莹透亮,倒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年轻身体里勃发的朝气。
没一会儿,段飞端著个粗瓷碗回来,碗里颤巍巍的嫩豆腐晃荡著浆水:“等会儿熬粥,煮俩鸡蛋,就著豆腐蘸酱吃。”他把碗往桌上一放,浆水差点洒出来,“快说,那话到底啥意思?”
江海潮指了指生机勃勃的菜畦:
“你看那茄子,清早开得敞亮,日头一烈就卷边,傍黑天又合上。青春不也这样?有时憋著劲儿不敢露,有时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亮给人看。其实都是自个儿的光,啥样都算数——关键是心里得热乎,得肯豁出去往前奔!”
段飞眨巴著眼,似懂非懂,端起自己的搪瓷缸猛灌了一口凉水。水珠顺著下巴滴下来,在蓝布褂子上洇出个深色的圆斑,活像只刚喝饱水的小狗。
他盯著江海潮,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模样跟他后来在讲台上遇到难题时一模一样,显然在琢磨:“这说法……到底靠不靠谱?”
晨光爬到八仙桌中央时,江海潮指尖轻轻碰了碰额角的纱布,底下的伤口正隱隱发痒,像有小虫子在肉里钻——许是真在长新肉?
连带著脑子也比昨天活络些?不然怎么会冒出这么些“不著调”的话?
他自己也愣了下,低头看著那本卷了边的歷史书,忽然有点想笑。
或许是这晨光太暖,院子外的吆喝太有烟火气,连带著昨晚那个记不清的梦都泛著潮湿的朝气,才勾出了骨子里这点矫情的文艺劲儿。
段飞还在那儿瞪著眼,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沿,像在解一道毫无头绪的物理题。
江海潮没再解释,伸手用指尖撮了一小块嫩豆腐,放进嘴里慢慢嚼著。清甜中带著点淡淡的豆腥气,像极了这既有些迷糊、又透著无限可能的年轻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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