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善之人，却惨死於乱兵之手。”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竟是泛起了一丝泪光。

“天道何其不公啊！”

这位前明巡抚，在这一刻竟是为刘老实发出了最沉痛的哀嘆。

刘承宇看著眼前这幕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爹，您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刘承宇在心中默默说道。

他收敛心神，对著上官晚晚温和一笑：“承宇代先父谢过了。姑娘才情，我也早有耳闻。如今民政司初建，正缺人手，不知姑娘可愿屈就，暂在练公麾下，任一女官，协助处理文书卷宗？”

上官晚晚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她再次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

“晚晚，遵国师大人之命。”

......

午后。

数十辆满载著沉重木箱的大车，在数百名府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府门前的广场上。

周延儒亲自押车，一见到出门迎接的刘承宇，便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姿態恭敬得，就好像一个下级见到了顶头上司。

“国师大人！”他躬著身子，指著身后那些大车说道，“您要的各府州县的官员名册、功绩考评、往来卷宗，下官都给您送来了！一份都不少！”

刘承宇看著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点了点头。

这河南官场，积压了数十年的陈年烂帐，其体量之大，远超他的想像。

“有劳周抚台了。”他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萧河河上前，只是隨意地打开了几个箱子，抽出几卷卷宗翻看了几眼，便对著刘承宇微微頷首。

周延儒看著这个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心中暗自嘀咕。他知道这人便是刘承宇新任命的后勤总管萧河河，如今在裕州城內，地位仅次於那几位军方大佬，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

“好。”刘承宇挥了挥手，“都搬进去吧。”

书房之內，很快便被堆积如山的卷宗给彻底淹没了。那浓重的霉味与墨香混合在一起，呛得人直打喷嚏。

萧河河站在书山之间，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对他而言，这些枯燥的卷宗，便是解剖整个河南官场最好的手术刀。

“主公，”他对著刘承宇一拱手，眼中闪烁著跃跃欲试的光芒，“此事，便交给我与上官姑娘吧。不出十日，我必將这河南官场上下所有人的底细，都给您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承宇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萧何的能力，加上上官婉儿的才情，两人联手，处理这些文书工作，確实是最佳人选。自己也能乐得清閒，去军工坊那边，盯著燧发枪的试製。

他刚要开口说“好”。

可话到嘴边，他却猛地顿住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窗外。

庭院之中，上官晚晚正指挥著几名女吏，將一盆新开的腊梅，小心翼翼地搬到廊下。

冬日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枝丫，洒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俯身，精致的长裙勾勒出挺翘而又饱满的弧线，那纤细的腰肢在紧束的腰带下，格外动人。

几缕调皮的髮丝从她耳畔滑落，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將髮丝挽到耳后，露出了那截白皙如玉、优美修长的脖颈。

那不经意间的动作，那专注而又认真的神情，在阳光的映衬下，美得就像是一幅会呼吸的仕女画。

一股莫名的燥热，毫无徵兆地从刘承宇的心底升起。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昏黄的烛火下，萧河河与上官晚晚，並肩坐在这书山卷海之中。两人为了一个卷宗的细节，低声討论，时不时地凑近一些。或许，在递过毛笔时，指尖会不经意地触碰。又或许，在熬到深夜，四下无人之时，萧河河会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御寒的衣衫……

“不行，这怎么能行！”

刘承宇猛地一拍桌子，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