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我不帮你解除的话…以后每天，几乎就在这个时间点上，你都会准时发病。一次发作，会比一次持续时间更长。”他清晰地看到哈维瞳孔中的恐惧如同墨水滴入了清水般迅速扩散，“一个月之后…你会因为长时间的气闷、窒息导致的休克…甚至死亡。”

“在这期间，当然，”宋飞好整以暇地耸耸肩，语气轻鬆得像在討论天气，“你可以去任何一家医院，找任何一位所谓的顶尖专家。但是，”

他微微停顿，凝视著哈维眼中最后一丝顽固的质疑，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铁锤敲下最后的审判钉：

“我可以明確地告诉你——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诊断出你的问题根源，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除你的痛苦。”

“记住这种感觉，哈维。”宋飞的眼神锐利如刀，“保持体面。別离开这个角落，更別让人看到你接下来极有可能出现的…狼狈样子。”

说完，宋飞甚至伸出手，如朋友般在哈维僵硬如石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隨即，他转过身，脸上那恶魔般的笑容瞬间收敛，重新掛上一抹温和礼貌的浅笑，步履从容地向著入口內侧、通往剧场深处阴影的一个僻静小包厢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而稳定，仿佛刚才只是去旁边的吧檯取了一杯香檳。

哈维·韦恩斯坦僵在原地，如同一座被瞬间抽乾灵魂的肉山。昂贵的西装布料下，肥胖的身躯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迅速沁出，匯聚、滑落，浸湿了鬢角。他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揪著自己礼服的前襟，昂贵的面料被揪得皱成一团。

刚才胸前那一下诡异刺入的麻痹窒息感虽然消失了，但残余的寒意却深入骨髓。理智在大声咆哮：不可能！这是恐嚇！是东方巫术的恐嚇！那个该死的中国佬在虚张声势！但身体深处传来的、被彻底锁定的冰冷直觉，以及宋飞那双毫无人类情感波动的眼睛，却像最深的梦魘，將他牢牢钉住！

怀疑如同毒草疯狂滋生：他能买通陪审团，能操控媒体，能轻易毁掉一个小明星的人生…可他真的能操控这种…这种诡异莫测、直接作用於身体的神秘力量吗？宋飞的眼神…太冷了…那绝不是一个演员能偽装出来的眼神！那更像是…一种漠视生命、透彻骨髓的冰冷！

愤怒的火焰在恐惧的冰水下顽强燃烧：该死的黄皮猴子！竟敢这样羞辱我！威胁我！他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看他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能带来滚滚財源…他发誓，他一定会动用所有资源，把这个狂妄的傢伙彻底搞臭，让他滚出好莱坞，滚回他的东方贫民窟去！

然而，这些纷乱如麻的念头，都在宋飞最后那句“狼狈样子”的警告下变得苍白无力。体面！对哈维这种人来说，体面是权势的外衣，是控制他人的工具。他绝不能在自己的“猎物”面前失態，尤其是在这眾目睽睽的名利场！

他急促地喘息著，心臟疯狂擂动，撞击著胸腔，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墙壁上造型復古的黄铜掛钟——距离宋飞离开，刚刚过去不到三分钟。

“冷静…哈里，冷静…”他喃喃自语，声音乾涩嘶哑，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乞求某种虚无的怜悯。他颤抖著手，从西装內袋里掏出一根粗大的古巴雪茄，又摸出纯金的打火机。咔嚓！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橘黄色的火苗颤抖著，舔舐上雪茄菸叶。

哈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企图用浓烈辛辣的菸草味驱散心头的恐惧。浓郁的烟雾涌入肺叶，带来短暂的麻痹感。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是那个狡猾的中国演员在耍弄心理战术。

“『除了我，无人能解』？哈！荒谬！”他对著空气低吼，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装神弄鬼！好莱坞的垃圾魔术师都比你会玩把戏！等今晚结束…等今晚结束…我会让你知道得罪哈维·韦恩斯坦的下场…”

愤怒的诅咒还没发泄完，一股强烈可怕的窒息感，毫无徵兆地、如同潜伏的巨蟒骤然缠紧！

“呃——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