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看这女鬼也是风韵犹存!我要你助我修行! 我,速通高玩,仙子们失格败北!
正所谓“兵行诡道,出奇制胜”。
这陈墨一番歪理邪说,直將那白衣女鬼说得是心神大乱,进退失据。
可他却晓得,这等言语上蛊惑,糊弄得了一时,却糊弄不了一世。
要想彻底降伏这女鬼,还得叫她晓得晓得,什么叫做“实力”。
说罢,他將手中那“孝子幡”一挥,对著那几个还在张牙舞爪的乌黑魂魄,厉声呵斥道:
“爹!娘!都给我速速退下!我亲自出马!”
那几个厉鬼齐刷刷地打了个哆嗦,乖乖地便缩在一旁。
说罢,他已是运起《九幽怨情窃玉功》。
紧接著,陈墨竟是將那万魂幡倒转过来,提在手中,竟是当真將这魔道邪器,当成了一根烧火棍来使。
他身形一晃,口中还兀自叫嚷著:“妖孽!吃我一棒!”
將那杆沉重的幡杆,夹著一股子阴风,劈头盖脸地便朝著那白衣女鬼身上敲去。
那女鬼哪里料得到,眼前这个邪魔外道,竟会提著棒子就上来打人。
虽是神志不清,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將手中长剑横在胸前一挡。
“鐺!”
女鬼只觉得一股子怪力,顺著剑身便传过来,直震得她虎口发麻,整个人踉踉蹌蹌地向后退三大步。
还未等她站稳,陈墨的第二棍,已是如影隨形,接踵而至。
“无耻之徒!邪魔外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那女鬼口中发出神志不清的喝骂,手中长剑也隨之舞成一团银光,叮叮噹噹地与他战在一处。
可她哪里是陈墨的对手?
他这一身拳脚功夫,专走那阴损毒辣,攻敌必救的路数。
更何况,每一次与那女鬼长剑相交,便有阴煞之气,顺著那幡杆被他吸入体內。
此消彼长之下,不过区区十数个回合。
那白衣女鬼便已是气喘吁吁,浑身煞气竟是被陈墨给榨取得一滴不剩。
原本凝实无比的魂体,也变得有些虚浮透明起来,显然是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反观陈墨,却是越战越勇,精神焕发,脸上甚至还泛起一层红光。
“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妖孽!看我收了你!”
他眼见时机已到,口中又是一声大喝。
手中幡杆一个变招,不再是敲打,而是朝著那女鬼胸口,疾点而去。
他这一招,乃是虚招。
为的便是要將这女鬼最后一丝怨气逼出,好让她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再將其收入这万魂幡中。
“轰隆——!”
可就在此时,窗外又是一道天雷炸响,照得灵堂內是亮如白昼。
陈墨也终於是將眼前这女鬼的脸看了个真真切切。
眉如远黛,眸似秋水,虽失了血色,却难掩清丽风骨,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
再看她手中的剑,剑鞘上刻著两个细小篆字——“慈航”。
霎时间,他整个人便如遭雷击一般僵在了那里。
手中的万魂幡,也硬生生地停在离她肌肤不过分毫之处。
“白……白露蘅?”
一个熟悉到极点,却又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名字,从陈墨口中脱口而出。
这女子,竟是他前世,在那游戏里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攻略下来的第一位仙子。
白露蘅,慈航剑阁的正道翘楚。
性情高洁,有若白莲,与世无爭,不染尘埃。
从前在慈航剑阁山下,见村民受山洪所困,便私自下山。
以自身修为筑堤挡水,为此还被师门罚禁闭三月。
路过荒郊,见受伤小兽,也会细心包扎,餵以灵草,便是路边野,她都不忍隨意採摘。
这般心善之人,论品行、声誉、姿色,在整个九州大陆的正道仙子之中,也足以排进前三。
自己那个连牵一下手,都会羞得满脸通红的“白月光”。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怨气缠身,神志不清的厉鬼模样?
“白……露……蘅……”
那女鬼听闻有人唤出她生前的名字,那本已是油尽灯枯的魂体竟是一颤。
“你……你怎会知晓我的名字?你是何人?”
白露蘅浑身一颤,手中长剑“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双无神眸子里,竟是奇蹟般地恢復一丝清明,两行清澈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痴痴地望著陈墨,那眼神悲戚无比。
“哗啦啦啦啦啦啦——”
便在此时,眾人头顶之上。
那灵堂正中供奉著的一尊观音佛像,竟也从那眼角之处,流下两行殷红如血的泪水,顺著白玉脸颊往下淌。
佛像泣血!必有奇冤!
“这……竟有如此奇冤,连佛像都为之泣血……”
一旁的宫漱冰见状,也是悚然动容,那双凤目之中满是不忍。
“……”
陈墨垂眸见白露蘅孝衣破碎,当下抬手解下身上玄袍,虽不算华贵,却浆洗得乾净。
他走上前,將玄袍披在白露蘅肩头,又细心地帮她拢了拢衣襟,声音放得极缓:
“白姑娘,方才我不知你身负奇冤,只当是寻常作祟厉鬼,便以万魂幡引魂相斗,还望你莫要见怪。”
白露蘅微微垂首,青丝滑落,遮住更多面容,声音带著哽咽:
“你……你怎知我有冤屈?”
“佛像泣血,再看姑娘方才面对魂魄时的迟疑,便知你绝非天生恶类。”
陈墨说著,转头看向一旁仍在徘徊的魂魄们。
他握著万魂幡的手轻轻一扬,幡面褪去煞气:
“白家先辈,晚辈先前唐突,此刻便送诸位归位。”
话音刚落,那对魂魄似是得了指引,缓缓飘向最中间的那口棺木,棺內隱约传来微弱呼应。
陈墨待魂魄完全融入棺木,才走到棺旁,双手扶住棺盖缓缓合严,又伸手拂去棺沿灰尘,心中更添肃穆。
隨后他对著棺木鞠躬行了一礼,腰弯得极深,语气恳切:
“晚辈陈墨,今日叨扰了白家诸位先辈安息之地,先前为制住姑娘,不得已引魂相斗,多有冒犯。”
白露蘅立在一旁,玄袍裹著纤瘦身形,肩头颤抖不已。
宫漱冰站在角落,看著陈墨敛棺谢罪的模样,微微动容。
她原以为这小子只会耍滑弄险,却没料到他竟有这般敬重逝者的心思。
陈墨直起身,看向白露蘅,声音温和问道:
“白姑娘,究竟是何人,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竟將你白家上下,满门屠戮。还害得你……害得你落得这般田地?”
“你本性纯良,不该被怨气困死,若有冤屈,儘管说来,我定帮你討回公道。”
白露蘅听了陈墨问话,眸子里瞬间便被无尽怨毒所填满。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玉虚仙宗……麒麟儿……陆……凌……尘!”
“轰隆隆——”
话音刚落,窗外暴雨愈发地大了,狂风卷著雨丝砸在窗欞上。
那掛在灵堂之中的三尺白綾,无风自动,好似有无数冤魂,在隨之怮哭不止。
正是:
哭丧叫魂惊鬼神,白衣怨女剑光寒。
万魂幡舞邪还正,玉体衣残耻未乾。
佛法垂慈空泣血,前尘饮恨竟鸣冤。
暴雨忽闻名姓日,方知奇冤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