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地府警钟  小潭山没有天文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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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年后他就一直都联系不上对方,想起报道传闻,谭又明眉心忧虑愈发深重,难道谢家真的狠心到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母子相见?

他的细微波动亦未逃过沈宗年眼底,这样的场景对从未切身历经过生死的谭又明来说未免太过残酷,沈宗年想像以往一样去撑一撑他的后背,可手也只是动了动,握成了拳伸不出去。

曾霓那双慈母的眼睛从踏进灵堂那一刻便一直审视着他,如同一面照妖镜,让沈宗年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白花烛台,阴色灵柩,每一声悲痛的哭喊、每一句幽阴唱魂都如拷问、如警钟,震耳发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条路走下去是什么。

地狱很近。

还要再往前一步吗?

你想带着谁走过来。

沈宗年神色未变,站得笔直,后背却渗出一层很薄的细汗。

等轮回的亡灵栖在明台的焰上,灵堂的白纸在热带岛下了一场刺骨的雪。

轮到沈宗年上香,如同冥冥之中的警告,香灰直直掉落一截覆在手背。

烫意瞬时燎原,沈宗年没皱一丁眉,阴风过堂,他的衣领沾上一点白色纸屑,轻飘飘一角,肩上却千斤重。

日光西移,沈宗年逐渐被灵台的阴影吞噬,直到地上再也找不到一点点属于他的影子。

沉沉灵前,几人心思各异,法师嗡嗡喃唱,如霭雾笼在各自心头。

搭讪的人多,关可芝厌恶此种场合的交际,对谢家的祭悼方式也有诸多不满,去看了曾霓最后一眼便先行离开,留谭又明沈宗年代表谭家参加后面的受吊仪式。

谭又明看出母亲心情很差,宽慰了几句,其实他自己也神情恍惚,脑中一幕幕回放着和曾霓为数不多的接触,小时候她抱着谢振霖说叫哥哥的样子,学校组织春游时给大家分杨枝甘露的样子……

那个文静的阿姨如今只成了奠文中冰冷冷的“谢太”,没有人再会知道她看着孩子时笑得多么慈爱、说话的声音多么温柔……

好不容易熬到告别遗容,宾客序立,响哀乐,眼看就要辞灵盖棺,曾霓的脸一寸一寸被遮起来——

倏然,前殿传来一阵巨声骚动,一个野人般的身影奋力挣开四五个保镖的禁锢冲了进来。

“妈妈!!妈妈!”

“不要走,妈妈,我知道错了,妈妈——”

蓬头垢发的谢振霖满面泪痕,连滚带扑地攀着灵柩的边缘不让法师盖上棺材挣扎着看自己妈妈最后一眼。

近一米九的男人嚎啕大哭,像只被扔在路边的大狗,狼狈又可怜,再高再大的人到了妈妈面前也会变成很小的小孩。

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妈妈了,年前从国外回来后谢瑞国就不让他进家门,也不让他去医院,为封锁消息,门口重重把手,妈妈已经病得那么严重了他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说只是一点小问题吗?妈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谢振霖泣不成声,额头疯狂磕在灵柩上,留下红色血痕,“你不是还说想见一见小随,是骗我的吗,妈妈。”

“是为了报复我吗,妈妈,我们说好的啊。”

“说好我从国外回来就一起吃个饭,”谢振霖死死抠着灵柩,指甲渗出了血,“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妈妈——”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吧好不好,你说的话我都听,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妈妈,求求你了!”

棺材里的人一动不动,被丢弃在雨里的大狗彻底绝望了。

谭又明眼底一热,移开视线,不忍再看,这一刻,他突然异常清晰地意识到,那么高大的谢振霖,其实比他也还小几岁,还只是一个刚出社会不久、羽翼未丰的年轻人。

他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弟弟哭成这样,以前谢家还行的时候,谢振霖和卓智轩天天跟在谭又明后面,卓智轩从来不叫他哥,只有谢振霖会追着喊“又明哥哥”。

谭又明给他们从家里拿阿姨做的曲奇,卓智轩多拿了一盒,谭又明指出来,谢振霖就会很懂事地挠挠头说:“没关系,智轩哥哥吃吧,我要这个就行。”

下一次谭又明多拿了一盒给他,谢振霖就装进书包里,说拿回家给妈妈尝尝。

他是大家懂事的、乐天的的弟弟,以后这个弟弟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谢振霖眼睛猩红痛哭着要自己的妈妈回来:“妈妈,你不要我,也不要松果了吗,”松果是妈妈最喜欢的小狗,“它等不到你会着急的,妈妈——”

谢瑞国指使安保把人架开,怒喝:“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出现在这里,你妈就是被你活生生气死的,你们几个把他扔出去,再让他窜进来你们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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