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內，徐奉被两名禁军拖出殿外，悽厉的求饶声在宫墙间迴荡。

“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不该——”

“咔嚓！”

刀光闪过，求饶声戛然而止。

殿內眾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灵帝瘫在龙榻上，蜡黄的面容扭曲著，浑浊的双眼死死盯著殿门方向，口中喃喃：“仙药......朕的仙药......”

孙璋跪在榻前，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他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郑安手段如此神异，喜的是自己这次押对了宝。

“孙璋！”灵帝突然暴喝，声音嘶哑如破锣，“还不快去追仙师！务必求得仙药回来！若办不成，你就去陪徐奉！”

“奴婢遵旨！”孙璋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退出大殿。

张让站在一旁，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早知这郑安有如此本事，他该亲自去迎接才是，这下白白便宜了孙璋了！

卢植目光落在殿角那滩尚未乾涸的血跡上，又转向龙榻上形容枯槁的灵帝，“陛下，这是出什么事了？”

“卢卿来了。”灵帝倚著床榻，抬眼看著卢植，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就在此时，一旁的张让灵机一动，朝著灵帝说道：“陛下，卢公德高望重，受世人敬仰，说不定能够说动仙师。”

闻言，灵帝昏沉的眼眸中闪出一抹亮光，有些激动的说道：“卢卿，快！快追上仙师，务必求来仙药！”

“朕之性命，全託付给卢卿了！”

“求药？”卢植眉头紧锁，白须颤动，“这究竟怎么回事？”

“卢公。”张让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声音阴柔，“方才先生取了仙药出来，本要给陛下服用，可徐奉怀疑那仙药有问题，惹恼了先生......”

听著张让將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卢植心底万分惊奇。

一杯清水能有如此效果？

那小子当真有如此神异手段？

卢植他扫了一眼殿內，沉声问道：“徐奉人呢？”

张让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徐奉那廝不识抬举，坏了陛下好事，如今已被拖出去问斩。”

“问斩？”卢植大惊，那徐奉可是皇帝异常宠信的方士，这些年来，朝中许多大臣都曾弹劾过徐奉，可皇帝从未处置过，没想到今天栽在了一个年轻小子手里。

此刻他才意识到那小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卢植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灵帝双目无神，嘴角还掛著黑血，显然病情更加严重了。

“陛下，臣这就去寻那郑安！”

说著，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张让，问道，“那郑先生现在何处？”

“刚出宫。”张让摊手，“已经走了一会了，卢公应该是追不上了，先生在旄骑驛落脚，可直接去旄骑驛寻他。”

卢植不等他说完，转身便走。

他年近六旬，步伐却比年轻人还要矫健，紫色朝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宫门外，袁绍仍在值守。

见卢植匆匆而出，连忙上前：“卢公，陛下情况如何？”

卢植停下脚步，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本初，你可见到那位郑先生？”

袁绍一怔，隨即点头：“见到了，方才郑先生独自出宫去了，不久之后，孙常侍便追了过去，喊得声嘶力竭，郑先生却头也不回。”

“卢公，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刚见到那一幕，他便十分的好奇。

孙璋是皇帝近臣，朝廷百官的面子都不给，面对那郑安却格外的卑微。

卢植並未回应，直接问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看方向，应是回旄骑驛了。”袁绍心中一动，又道，“卢公，那郑先生...当真能治陛下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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