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亭距离巨鹿的直线距离只有三百里,寻常人行路的话只需要十天,如果沒有经过刻意的封锁,不过十天就能有消息传到瘿陶城内。
而文远如今被围困在阳平已经二十余日了,瘿陶城的官民百姓难免会得到消息。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到这种消息,总有人忍不住议论。
“你说什么,主公被袁绍七万大军围困在阳平亭,情势危急,”内堂中,貂蝉听到一个家丁的汇报,芳容顿时失色,手中拨弄的一枝玉簪清脆的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是啊二夫人,我是听一个任县來的亲戚说的,绝不敢欺瞒您,”那家丁面色忧虑道。
貂蝉坐立不安,柳眉紧蹙道:“怎么可能,出征的联军有十几万人,此前也不曾有大败的消息,怎么可能突然就被袁绍七万人围困……”
家丁道:“此事还请二夫人自己判断,不过城里头老老少少不少人知道消息,各种说法的都有,我也辨不清真伪,”
“宁姐姐已经临盆在即,不能乱,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乱,”貂蝉轻咬着葱葱玉指道,自从宁夫人怀有身孕之后,府中上下所有事务都交由貂蝉打理,眼下宁夫人即将临盆,这个时候若是让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惊动了胎气,母子二人若有什么闪失,貂蝉只怕会一辈子愧疚于心。
“且不管是真是假,一定不能让宁姐姐知道这件事情,”貂蝉來回走了两圈,已然打定主意,对那家丁道:“召集府中上下所有人,快去,”
那家丁唯唯诺诺而去,不一会的功夫,瘿陶郡府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下人都赶到了这里。
瘿陶郡府如今已经住着三位夫人,府中家丁、侍婢、伙房等闲杂人上上下下也有几十号人,文远平时对他们很是和善,严令不允许自贱称奴才、奴婢,宁儿主掌内事之后也承袭了这种习惯,所以府里上下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貂蝉命管事点了人数,唯独少了宁夫人房中贴身侍婢紫鹃一人。
貂蝉突然觉着心神有些不宁,开声问道:“紫鹃人呢,”
一个平时和紫鹃相熟的侍婢道:“回二夫人的话,刚才我去喊紫鹃,说是大夫人刚刚午睡起身,紫鹃正在伺候大夫人起身,”
貂蝉点了点头肃声道:“知道了,今天把你们所有人召來,是交代你们一件事,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大夫人说,就是大夫人要了你们的性命,你们也要给我把嘴闭紧……”
“是……”众人见二夫人说的严肃,齐齐恭声道……
交代完不许向大夫人透露战事的消息之后,貂蝉遣散众人,亲自往宁儿的住处行去。
紫鹃性子粗疏,平时总是忘东忘西,偏偏宁姐姐性子温和,并不介意,可是平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算了,可是宁姐姐一直牵挂这夫君,万一外面的风声被她听到……
想到这,貂蝉走的更急,她今日总觉着心神有些不宁,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不一会,貂蝉就來到宁儿的住处,可是才刚刚抬脚进门,一声碗盏被打碎的清脆声响就传了出來,接着就听见紫鹃的惊叫声划破沉寂。
“夫人,”
貂蝉只觉着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入无底深渊,整个人怔怔的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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