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开口,声音如同锋利的金属互相摩擦。
看到洛伦佐这个反应梅林微微笑,看起来他的推测是对的。
“我们想聘请你为净除机关服务,就像你作为苏亚兰厅的外聘侦探一样。”
这东西与寻常的致幻剂不同,洛伦佐对其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不等梅林说什么,洛伦佐直接打开了致幻剂,吸食了些许。
亚瑟严肃的说道,之前摧毁地宫,阻击疫医,其实都是为了这些,有人在以旧敦灵为实验场,而净除机关根本不清楚他是谁。
洛伦佐接过了从圆桌上滑过来的文件,打开了第一页,随后笑了笑。
对啊,圣临之夜本身就是一个巨大阴谋的爆发点,那么有一个脑子里装有秘血技术的学者逃离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吧。
“你是说你自己活下来,牺牲别人,对吗?”
“无论是你还是亚瑟,甚至说那些隐藏在你们身后的高层们,如果把你们放在这个问题之中,你们也是推人下铁轨的那个人,而那个被推下铁轨的人可以是伯劳,也可以是兰斯洛特。”
关键的时刻洛伦佐突然不识趣的问道,但这一次亚瑟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久远的对视后,梅林再次说道。
“这些是关于这些事件的文件,你离开后乔伊会帮你处理接下来的手续……”
“没有人能复刻秘血,没有人能做到……”
洛伦佐打断了亚瑟的话,眼神里一副“你们净除机关是干什么吃的”样子。
“所以我需要活下来,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冷漠的将一个又一个的无辜之人推上铁轨,来维持人类的延续,妖魔的们的沉默。”
“是的,最活跃的一只妖魔,就是你之前追击的那个,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他应该还没有死。”
“霍尔默斯先生,你与我们是同类的人,唯一的夙愿就是妖魔。”
妖魔。
“可你不也一样吗,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是,在那铁轨前,我们身旁站满了人,就像你说的那样,伯劳、红隼、加拉哈德、兰斯洛特等等,他们都是可以被推下去的牺牲品。”
“说到底,这一切需要有人做出决定,也需要有人饱尝决定带来的痛苦与罪恶,比起牺牲自己我更觉得我适合做出决定。”
“你觉得呢亚瑟,虽然你不喜欢他,但他确实和我们是一类人。”
“仅仅是有些好奇,以及能令我更好的判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止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也不止有艾德得以幸免,还有很多人从七丘之所里逃了出来,很多人,很多人……
“像秘血,我能感受到,准确说这致幻剂里混有十分稀少的劣质秘血。”
看着那容器内半透明的液体,很快洛伦佐便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两拨人的情报拼合在了一起,迷雾后显露出狰狞的面貌。
洛伦佐坚定的点了点头,一端的梅林显得有些困惑,他问道。
旧敦灵里秘血的源头,艾德背后的那神秘之人,还有那遗失的神圣之棺。
死寂的安静里亚瑟缓缓的拍起了手,眼中的情绪像是欣赏,但更多的却像看到同类一样。
可他的死拯救了剩余的人类,令那妖魔的列车缓缓止步,但这一切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死的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牺牲他?没有人问他的意见,他就这么死了。
盖革指数开始上升,黑暗里传来金属的摩擦声,仿佛铁鳞交互摩擦,但还未等发生什么,亚瑟向着黑暗里举起了手,随后那声音缓缓的沉寂了下去,连同那警铃一同消失。
洛伦佐语气显得无比冷漠,此刻他是在和梅林十分认真的谈话。
“所以你们这么大费周折就是问这些?”
“这就是整次案件的代号吗?”
于是他回答道。
他静静的看着洛伦佐的变化,但桌底下却不由的拿起了左轮枪。
梅林对于自己的看法很自信,无论是多么恶劣又或者疯狂的人,终究有一个东西束缚着他们,而对于这群人来说这个东西意外的一致。
“很邪恶的答案,听起来就像故事里的反派角色,可实际上这却是真正的现实而已,绝对的理智,做出绝对的抉择。”
“所以叫血字的研究吗?”
有股淡淡的涩味,紧接着在数秒后洛伦佐觉得大脑开始昏沉了起来,而且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变得炽热,随后警铃响彻。
“果断,冷酷,无情,做决定的人就是这样,不带任何情感,所谓的人命仅仅是数值,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化,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一部分人的存活。”
真是一个可怕的秘密,洛伦佐看着圆桌对面的二人,冷冷说道。
“你觉得如何。”
那是来自《启示录》的禁忌,即使是福音教会也用了无尽的时光将这头凶猛的野兽驯服,更不要说没有这份知识的其他人了。
梅林直视着洛伦佐,他那空洞的眼神很难令洛伦佐判断他有没有在看着自己,令人感到难言的不安。
亚瑟缓缓的说道,抛开那些见鬼的私怨,在猎杀妖魔方面洛伦佐是旧敦灵里为数不多的专家。
眼神无光的看着他。
“因为我能做出决定。”
圣临之夜,幸存下来的艾德,劣质秘血,新任的教皇,重新组建的猎魔教团,开始连接的静滞圣殿……
梅林说着便冲箱子了拿出一支致幻剂,细小的水珠冷凝在表面上,随后被梅林一把从桌子上划了过去。
洛伦佐舒展开了身体,神色渐渐融化,嘴角上挑。
梅林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囚笼,在那黑暗里倒映出了洛伦佐的模样,他就像被困在了那漆黑之中一般。
“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
洛伦佐看着文件缓缓的说着。
“我喜欢这个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