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军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数不清的情感撞击着洛伦佐的心灵，破碎的记忆就像倾盆大雨般浇在他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洛伦佐便再次了解到了权能·加百列的劣处，它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也有着极端致命的缺点，【间隙】入侵中，他粉碎的不止是一个人的意志，还有刻印了他这一生的记忆与情感。

这些事物如同洪流一般冲洗着洛伦佐的意志，他就像立于这洪水之中的顽石，饱受冲击但还没有被击倒。

“建立正教。”

“唱诗班的成立……你们会是最初的信徒。”

“歌颂这美好，祈祷神的恩赐。”

“秘血……”

数不清的话语声响起，就像有人在洛伦佐耳边低语着，伴随着嘈杂的杂音，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每一个碎片都是一个男人亲身经历的情景，如今全部呈现在洛伦佐的眼前。

躯体鲜活，就像睡着了一般紧闭着眼，不存在任何性征，手臂被拉开，贴合着背部生长而出的嶙峋羽翼，接着被长钉贯穿，钉死在十字架上。

“当然，准确来讲，这是支劣化的秘血，但比起之前的作品，它已经算是趋于稳定，大大降低了各位会被异化成妖魔的风险，不过别高兴的太早，风险只是变小了，它还存在。”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洛伦佐·霍尔莫斯先生。”

如果洛伦佐能知晓希格的【间隙】，那么他会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希格的【间隙】便是他的故乡。

以洛伦佐目前对于【间隙】的了解，它是一种每个人都拥有的意识空间，存储着人类的灵魂。

缄默者。

回忆破碎了。

……

洛伦佐能感受到这种情绪，甚至说他觉得自己此刻就真的正站在这教堂之中，聆听着疫医的疯狂，为这为神而献身。

“对，就是这样，成百上千的、远比常人强大的士兵，他们或许还不够稳定，但在失控之后，他们依旧会成了一件优秀的兵器继续杀戮，没有人能阻挡这支军队的前进。”

是那一身红衣的家伙，他缓缓地转过头，注视着所有人。

手中还拿着手枪，看起来刚刚的枪击便是她做的。

男人似乎是一名士兵，还有很多士兵和他一起站在教堂之中，最前方的神像被帷幕盖住，其下便是正在演示的疫医。

就在要成功的那一刻，他猛然间意识到了权能·加百列的威胁。

“维京诸国的北方，在那世界的尽头……”

似乎只是过去了一秒钟而已，但又好像过了十数年，男人的一生都简略地被洛伦佐阅过，一种难言的情绪缓缓升起。

所有人都被天使所吸引，伴随着注视，缤纷的幻觉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有人痛哭了起来说起了自己犯下了恶行，有人跪下一脸的虔诚，有人则缓缓地移动，走向了天使。

不过洛伦佐也没有太大的担忧，从他拥有这份力量起，算上这次，他总共也就摧毁他人意志三回而已。

压力一点点地增加，直到洛伦佐的心境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疫医说着将秘血注入了志愿者的身体里，禁忌之力很快便在他的体内作用了起来，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他看起来很痛苦，皮肤变得鲜红发烫，血管凸起，弓起身子，就像野兽一般。

洛伦佐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秘血的军队，尚未死去的强敌。

他说。

权能·加百列能令洛伦佐轻而易举入侵他人的【间隙】，在那【间隙】之中摧毁他人的意志……又或者说被称作灵魂的东西，从而杀死他人、占据他的躯体。

虚无的世界之中，洛伦佐的在一点点地变化，熟悉的脸庞开始扭曲，变成了男人的模样，随着接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洛伦佐也在逐渐地被扭曲成截然不同的模样。

洛伦佐重拾了自我，深呼吸着。

他感到了男人此刻的惊恐与狂喜，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恐惧与愤怒。

来自黑暗的敌人倒了下来，摔倒在了洛伦佐的身前，溅起的鲜血洒在了他的脸上，血腥里带着些许的温热，慢慢地唤醒了他。

疫医这一次看向了教堂内的其余士兵。

“去杀了艾琳·艾德勒，她知道的太多了……”

“该说前人对我的影响很大，还是说别的什么呢？一直以来，我都想试着复刻出猎魔教团的秘血，创造出如同猎魔人般强大的战士，可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眼前的画面开始缓缓扭曲，也是在这时声音响起。

疫医说着让出了位置，这时洛伦佐才注意到最前排还坐着一个人，刚刚疫医的那一切话语都是在对这个人说。

这是无比神圣的一幕，可透过记忆碎片看到这一切的洛伦佐却感到一阵恶寒。

自己的存活便是一次奇迹，那么他呢？

可是……绝对不可能的，那种伤势绝对必死无疑，除非……

他们就要为神而献身了。

他的思维都完全僵持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快步靠近的脚步声，有人从黑暗里冲了过来，月光映亮了他手中的刀与枪。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经受一次神的考验。”

疫医站在所有人前，拿起一支针剂，其中蕴含着红宝石般的液体，精英剔透。

洛伦佐喃喃自语着，他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份权能被刻意地封存了起来。

“我将是你们的统帅。”

他的肉体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彻底粉碎。

他有了一个很糟糕的猜想，不，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

“这便是秘血。”

人类自己本身是无法主动窥视到自己的【间隙】，它通常需要一些手段来辅助，就比如风茄草、妖魔的影响……这些都可以理解为一种深入的途径，前往黑暗的更深处。

洛伦佐僵在了原地，身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冷的不行，他缓缓地抬起手，手心里尽是冷汗。

他意识到了这份力量的代价，为之感到心悸。

滥用的下场便是那意志的残渣越堆越多，当它能影响自己时……洛伦佐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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