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视线

洛伦佐裹着大衣站在晨辉挺进号的甲板上，今天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丝毫的阳光。

经过了几天的忙碌，队伍结束了在伟伦尔特的工作，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进程，向着维京诸国的内部进发。

“既然都办的差不多了，那么赶快动身吧。”

洛伦佐精力满满，没有丝毫的疲惫感，站在他身旁的海博德则是另一幅模样，他的站姿微微摇晃，满脸的劳累，眼白布满血丝。

距离宿醉已经过了几天，可海博德还是没有缓过来，意识浑浑噩噩，哪怕是维京诸国的寒风，也未能让他清醒多少，脑海里残留着微微的痛楚，让他这几天过的都很恍惚，用力地回忆，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

“目标棱冰湾。”

诺塔尔哈出一口白气，拉响了汽笛。

悠扬刺耳的汽笛声鸣响，回荡在伟伦尔特之间，一直蔓延至遥远的海面之上。

晨辉挺进号开始了前进，附着在金属表面的坚冰因震动而脱落，哗啦啦地落入海里，船体劈开厚重的海浪与浮冰，朝着灰蒙蒙的海雾后高歌猛进，这一次身后只跟随了一艘货船，剩下两艘货船在伟伦尔特卸货后，便自行返回了英尔维格。

现在这是贸易的最后一程，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熟悉的大吼，带着烦人的尾音，洛伦佐大步跃起，落在海博德的身边。

洛伦佐收起了笑意，平静地说道。

“差不多吧，现在的剧情是女孩被带出了城，她在回家的路上了。”塞琉翻了翻书页，她还差几页就要把书看完了，“还剩下了几页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转机了吧？”

“听起来还不错。”

“我蛮喜欢这本书的，它让我想起了以前。”

在塞琉的注视中，洛伦佐的表情开始扭曲，就像有双手把他的脸搓在了一起一样，上下扫动着塞琉。

“虽然说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可我还是建议你看看医生，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适合吧？”

“我没问啊！”塞琉无声地控诉着。

后面“干嘛”还没说出来，海博德便感到了脖颈处些微的刺痛，随即混沌的意识开始清醒。

虽然不清楚洛伦佐在想些什么，但以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博德缓缓地走了过来，坐在塞琉的身边，他难受坏了，甚至还有晕船，无论怎么回想，海博德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

这算绑票一个公爵吗？我之前有绑过公爵吗？对了，赎金的话该要多少呢？有一说一，绑票一个公爵，这算是霍尔默斯先生职业生涯的光荣一笔啊！

洛伦佐突然偏过头，精准地抓住了那个一直在窥视自己的视线，对方没想到洛伦佐反应这么快，慌张地收回了视线，留下洛伦佐一个人哈哈大笑。

“你还好吧。”

每次读那本书时，一想到这个故事的原型，塞琉就忍不住地笑，以至于影响她都无法正常看完一本书，越看越出戏。

“我才想起来，弗洛伦德药剂应该可以当醒酒药吧？”

“你要……”

“然后呢？”

“海博德！”

洛伦佐眼神一转，觉得自己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好。

“嗯，从你手里得到的。”

“女孩和男孩逃到了另一个城市里，两人的钱很快就光了，没办法，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继续着逃亡。”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仔细想想，这才是现实啊，毕竟这是小说，而不是什么童话。”

海博德低声念叨着，错乱的记忆纠葛在了一起，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艘船上，和艾琳等人满怀期待地去拯救伊瓦尔。

目光在塞琉的身上晃了晃去，冷漠的小脸出现了微微的变化，塞琉难得地直观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可伊瓦尔最后还是死了。

海博德这话语打得塞琉措手不及，塞琉的表情管理一度失控，慌张的不行。

海博德的意识朦朦胧胧的，用力地眨了眨眼，但脑子还是混沌。

伯劳照着洛伦佐的屁股便是来了一脚，踹得洛伦佐一阵踉跄，直接趴在了栏杆上。

塞琉面无表情，她读过很多书，也看过很多奇怪的故事，这本书的故事并不有趣，甚至说很俗套，远不如奥斯卡写的那本《猎魔斩妖传》。

“我们不是在探寻神话，我们是在创造历史。”

“不过我还记得前一部的剧情……啊，也不知道那两个私奔的咋样，你看到哪里了？”

“你觉得我一个维京人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相处的时光里，女孩便意识到了这些，但她希冀于自己能改变男孩，让他勇敢起来，可惜直到最后她也没做到……”

“然后女孩被抓住了，她的家里人发现了她，把她关在一处旅店里，准备第二天离开，男孩没有被抓住，但他也做不了什么。”

“啊……你说我再喝点酒，能不能忘掉这些？”

“我……我……”

塞琉为海博德讲解着。

“侦查侵蚀吗？笼罩整个海域的侵蚀，怎么想都仿佛是神话中才存在的事。”洛伦佐感叹。

这么久的相处，她很清楚男孩的性格，他不会来的，他会躲在阴影里，就这样看着自己离开。”

“我们也是人啊，除了生活环境不太一样，我们本质上都是人类啊，七情六欲什么的，再常见不过的……只是我们有些人不善于表达这些而已。”

“没有，女孩知道男孩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她想起私奔那夜，其实她很害怕，害怕男孩拒绝她，因此她才说出了那样半威胁的话，她觉得男孩是因为这个才和自己走的。

伯劳讲述着回忆里的事，即使过了这么久，这回忆依旧无比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在干嘛？”

“没想到，洛伦佐这种家伙居然还有人喜欢，你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

他有些苦恼，把小姑娘骗了一道，这最后的谎言他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撒了，再想想塞琉心智的灵敏，洛伦佐不觉得自己能骗到她，这想想就头疼。

“弗洛基那时说的……我们已经身处于神话之中了。”

海博德安慰着自己，可从他有些扭曲的表情来看，他多少有些受伤。

海博德提起了精神，英雄救美，猛男天降，这种事总让人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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