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说什么他都能接,工人们问什么他都能答。
“坐公务机直接回来还是坐民航去伊斯坦布尔转机?”斐一班想了想,“要不还是公务机吧,马尔丁到伊斯坦布尔的飞机肯定是小飞机,都不一定有头等舱。”
这些人如果活下来了,他就是最大的功臣。
至于是哪一个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
一买回来就说斐一班穿了怎么怎么好看。
等到反应过来,斐厂长这次的答案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钱小能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一一啊。”斐国琛说,“爸爸出门都是坐经济舱的。”
也不是付完遣散费,给足赔偿,获得家属的谅解,就能直接打道回府的事情。
气得从车间跑回房间,大哭了一顿。
是一双油光呈亮的皮鞋。
唯一的一个,还是提醒他,进车间最好还是换工装。
但皮鞋事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斐一班再和人说,他的理想是当一个锁匠,就会引起前所未有的哄堂大笑。
然后韩女士就又给他买了一双,在商场里面挑了最贵的鞋子。
斐一班一开始,还端着【对锁厂不感兴趣】的人设,在旁边看。
事实却和他的理解大相径庭。
现在则是透过斐国琛的话,看到了人性里面,那些被他遗失了好多年的美好。
几次下来,斐一班就有些尴尬。
斐一班就被同学笑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组装一下锁芯,是不是还挺容易的?
净亏损为合同金额的两倍。
斐一班回家就和韩女士还有斐厂长说,一开始夫妻俩还认真听一听,细心安慰一下。
见过女孩子上体育课要换鞋的,男的据说斐一班是建校以来的第一个。
这就意味着,斐一班的同学,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三,都是同一批。
锁厂的变化很大,和斐一班小时候来的那些车间,压根就不像是同一个地方。
解散一家工厂,要做的事情,远比斐一班想象的要多很多。
奈何他现在的穿着过于精致,一进去,就自带工人们都躲着走的气场。
斐一班羞愤难当,把皮鞋,列为自己永远的敌人。
到后来就只剩下一句标准答案,【你同学应该是和你闹着玩的】。
小时候之所以能那么融洽,是因为斐一班也驻扎在车间,有什么事情,见缝插针地也就说好了。
长相、家庭、身高、胖瘦……甚至说话的语气,只要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都可能会被针对。
越隔阂就越不去,越不去就越隔阂,就这么个恶性循环。
斐国琛就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对别人慷慨,对自己吝啬,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最大的善意。
等到了高中,就有少数考到外校和一些直接出去念书的。
这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斐一班有心想要帮忙,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结果斐国琛过了一个小时才来看了一眼。
“你再不回来,我可按不住你家馨妹想去找你的那颗心了……”斐一班没认真听斐国琛讲话,就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理由先摆了出来。
他说什么大家都跟着捧场和表扬,并没有真正的技术可言。
向来热衷自毁人设的斐大车神就想着应该去帮忙。
时间久了,就渐渐产生了隔阂。
留下一句:“爸爸回头给你们学校捐款”。
“那还不是基本都没有救活。”斐一班有些气馁。
因为耐克√反着长事件,斐一班发了小时候的第一通大火。
哭到喉咙沙哑,哭到眼泪干涸。
斐一班刚想尝试一下,就被生产线上的一位大姐给怼了回来:“你谁啊?熟练工才能来这边,你要是想学,可以去有带学徒的车间。”
怎一个运筹帷幄、滚瓜烂熟。
顺便给韩女士记了一个大过。
他们以为,斐一班不来,只是长大了,换了个梦想,对锁厂不感兴趣了。
转身就有到车间调机器去了。
有希望订单可以继续要国内工厂完成的部分,就需要认真地计算产能。
他以为斐国琛或者韩雨馨很快就会过来安慰他。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以前是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的天然崇拜。
爆炸都过去两个月了,斐厂长和林总工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得!他还得从组装工学徒开始做,是吧?
斐一班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术业有专攻。
上天应该会为这样的美好,多开一扇窗吧?
今天是个短章节。
这两天重感冒,咳到失声,说不了话。
然后每天晚上又差点咳出八块腹肌。
就是普通感冒,没有发烧,且做过两次核酸,且且不存在密接的可能。
你们就先这么将就点看着~
等缓过来了再多写一点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