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震把住刘寄北手臂,直视着他说道:“达奚震一介武夫,xing子直率,刘兄为大周做了如此大事,达奚震感激莫名,直该行此礼数。”
宇文邕倒显得颇为大度,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些许俗礼便免了!让朕看一看奏章里,杨敷到底写了些什么?”
对于何泉的怪异举动,刘寄北疑惑不解,但是宇文邕却显得丝毫不以为忤,伸手打了个哈气,对着何泉说道:“你把奏章收好了,朕已困倦不堪,待明ri再行审阅。”
初时宇文邕尚是没有会过意来,怔了一下,随后醒悟,向着何泉使了一个眼se,后者很不情愿地走过来,对着刘寄北说道:“你把奏章先递给杂家!”
说话间他竟是掉头直奔床榻,不再理会刘寄北。
何泉置身于大气滂沱的刀罡之中,如同惊涛中的一叶小舟,有着一种无力的感觉。此前他和何涌一起守护着宇文邕,到了半夜,禁不住有些饥饿,于是他离开温室殿,去了一趟御膳房,嘱咐小太监做点果脯糕点,然后送到温室殿,办完事之后,他便回了来,恰好赶上刘寄北要摔何涌,于是出手阻止。
对于何涌的功夫,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知道自己这位亲兄弟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内力却欠缺火候,比起自己来差了很多,故而,他见到何涌被捉,也没太多惊奇,只是把刘寄北估价成一个一流的高手而已,心想一旦再次和刘寄北动起手来,该不会吃亏,这也是他硬要留下刘寄北的原因之一。不料想真动起手来,刘寄北的武功之高竟是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仓促应战,准备不足,他更有点力不从心,无奈之下,他只好身子向旁边一滑,远远地避开了刀锋。
刘寄北由怀里掏出奏章,本想递了过去,无意间却是瞟见何氏兄弟站在原地表情怪诞,禁不住迟疑了一下,问道:“草民可以把奏章直接递给陛下吗?”
他猛然朝着床榻之上的宇文邕低喝道:“好一个昏君,今夜先斩了你!”
达奚武也道:“正是如此,一旦自相残杀,必然会动了社稷的根基,如果东、南两寇再乘机来犯,到时定然首尾难顾,不亡国才是异数。”
何泉一脸的无所谓,走回原处,并没有立即把奏章递给宇文邕,而是在手里反复的摆弄了几下,并且说道:“咦!这上面还真有杨敷的官印。”
他说话的同时,何涌已是慢慢的向着殿门靠拢,刘寄北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堵住自己的退路,既而来一个瓮中捉鳖。
何泉也是为之se变,想也不想的奔向了床榻,企图拦住刘寄北。岂料他一动之后,殿内刀光连闪,刘寄北的宝刀竟然凭空打了个弧线,沿着一条诡异的轨迹直奔着他劈来,大有开山劈岳之势,不可阻挡。
刘寄北哪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连忙站起弯腰搀起达奚震,口中说道:“些许小事,何须提起。达奚将军有此重礼,叫在下如何担得起?”
刘寄北一击得手,身形毫不停留,气势如虹的奔着挡在门前何涌而去。
刘寄北瞧着何泉的神情,禁不住一头雾水,一边提防着他使诈,一方面将奏章递到了他的手里,jing惕的说道:“事关重大,公公接好了。”
刘寄北禁不住既感叹何氏兄弟的反复,又无奈宇文邕的孱弱,暗道:无论怎样,终是当着宇文邕的面,将奏章送到,至于他看与不看那也由不得我,该到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说罢,他不理众人反应,趁着殿外巡逻的羽林军尚是没有转过来,赶紧展开身形,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达奚震忽然走到刘寄北面前,俯身便拜,口中说道:“那一ri达奚震颜se不霁,多有得罪,还请刘壮士见谅。”
刘寄北叹道:“将军为国之心,天ri可鉴,叫在下好生叹服。”
达奚武在一旁郑重地说道:“其实犬子之礼,刘壮士大可受得,不仅是他,就算是我等也想以此来感谢刘壮士。”
刘寄北松开达奚震的手臂,连忙说道:“那可要折杀在下了,千万可使不得。”
杨忠笑道:“刘壮士乃是超脱之人,不看中这些礼数。我们还是听一听他此次入宫的经过!”
就在众人的一致赞同之中,刘寄北再次坐下,便把入宫后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等他说完之后,却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疑惑的问道:“诸位可是不信在下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