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兄弟一直呆在含章殿,看着宇文邕如此劳累,几乎不堪重负,由衷地感到惶恐,好说歹说之下,终于劝他喝了早就准备好的解除风寒的汤药,快到天明才服侍他睡了一小会儿。
李安再一次被大大的震撼了,心道:这是什么功夫,简直就是魔法!
走到半路上,何泉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瞧了瞧刘寄北yu言又止。
一席话说得何泉美不胜收,光滑无须的脸上笑意连连,陪着刘寄北继续向含章殿走去。
第二天清晨,天se尚是蒙蒙亮,刘寄北刚睁开眼,只听殿门一响,何泉神se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刘寄北坐在锦墩上正看着他,便说道:“杂家奉皇上口谕,请刘壮士到含章殿叙事。”
李安忽然间涌起一种无力的感觉,一脚跨在了门槛外,定住身形,大有深意的看了刘寄北几眼,然后长叹一声,倏然消失。
那人生得很是儒雅,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看着使人觉得很舒服。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火气,不过随后就压了下去,暗自叹道:管他是怎么想的,我能够脱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那人看了看几乎走个碰头的何泉和刘寄北,也不说话,只是朝着二人点了点头便要离去,不过,他却被何泉拦住,只听何泉问道:“庾太史为何见了杂家便要躲开,莫不是杂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刘寄北站起身来,先是整理一下行装,然后对着何泉一笑,说道:“皇上今ri也不上朝了吗?”
李安好生疑惑,不明白刘寄北为何忽然间变得好像自己不存在了一般,禁不住忖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敌当前却全然无所顾忌,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没将我放到眼里?
庾季才连忙抱了抱拳,并且朝着刘寄北再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便急匆匆地走了。
刘寄北移动的同时,眼睛一直紧锁着李安,眼见着他手臂一晃,接着一道寒星直奔自己而来,心知是短匕。
何泉“哦”了一声,眉宇间露出喜se,问道:“刘壮士真这么认为?”
李安见到刘寄北好似全无防备,心知机不可失,蓄势已久的真气倏然迸发,只听他低啸一声,身形暴起,手中寒光有如星闪,满身杀气的直奔着刘寄北而来。
刘寄北望着半遮半掩的殿门,心里竟然有点淡淡的惆怅,好半天才站起身子,先是将短匕收入怀中,接着走到殿门旁,伸头朝外边看了看之后,恰好见到一队羽林军赶了过来,忙将头缩了回来,慢慢的阖上了殿门。
何泉看着庾季才离去的背影,低声嘟囔着说道:“这人很是邪门,常能预见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他这么早就来觐见皇上,莫不是要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刘寄北随着何泉来到了温室殿,,还没进到殿里,却见殿门一开,走出一人。
尽管如此,刘寄北还是不敢大意,真气运转如意,虽没有站起来,但不可思议的是屁股下面的锦墩竟然和他融为一体,打着横向一旁倏地移了开去,极为巧妙地避开了锋芒。
何泉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尖声笑道:“倒是杂家误会了庾太史,既然如此,庾太史还请自便,莫要误了正事。”
宇文邕先是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小太监出去,然后对着刘寄北微微一笑,说道:“你昨晚睡得怎样,住在宫里还习惯吗?”
刘寄北早已打定主意,不想把昨晚刺客的事情告诉给他,便淡淡的答道:“皇恩浩荡之下,在下睡得很是安然。”
宇文邕也淡淡的说道:“事实证明,你真是很会说话。”随后,他对着何泉交代着说道:“他还没有用过早膳,你去准备些点心,饿着肚子怎能为朕办事。”
何泉犹豫了一下,低眉顺眼的说道:“恐怕大冢宰入宫在即??????”说话之时见到宇文邕已是有些不耐烦,连忙止住话茬,道了声遵命,再又瞧了一眼刘寄北,这才退出了含章殿。
宇文邕瞧着何泉出了门,不知为何竟然轻轻叹了口气,眼光落到了刘寄北的脸上,见他有着一丝疑惑,便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唉声叹气?其实也不必瞒你,在现在的这个时候,朕竟然有着一种孤单的感觉,只觉得难有几个人能让朕真正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