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踉跄的身影,一瘸一拐出了密林,望了望眼前荒凉,陈允升不由大摇其头。
不过他与常鹰都不是唐冠小七这般稚童,几十年真不白给,当即认准一个方向走去。
唐冠窝在陈允升怀中,因为受冷,不时抖动两下,好在他身体并不沉重,陈允升饶是一介书生,抱起来也不吃力。
“去病,坚持一下”陈允升尽量将唐冠抱紧一些,这孩子天生倒霉,先是痴傻病,而后遭毒刑,现在又溺水。
若不是有一身才华天赋,外人看来定要直呼造孽,用唐冠的话说就是倒霉的熊孩子。
“御史,这样步行估计两三个时辰才能到扬州境内”
“那就走快点”陈允升边说脚步也加快几分,常鹰自然能走的比他更快,甚至能把这个时间缩短一半有余,可他却必须与陈允升一道同行。
两人走走停停,陈允升不时怀抱唐冠坐下,伸手探一探他的头颅,感受到并不算太热的温度,暗舒一口气,而后继续提步前行。
这虽然不是什么宽阔大道,好在走了一个时辰渐渐见到农田,想来是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有了小道,两人走起来更加迅捷。
常鹰手臂不时渗出鲜血浸透了背上小七衣物,小七仍处于昏迷中,情况比唐冠稍好些,毕竟他身上没有什么旧患,这时算是半昏半睡。
“御史,统帅召见”
本来这些人拱手而立,听到这话又有些犹豫,一士兵尴尬上前道:“御史,我等有军令在身,不能放您前行”
几人踉跄前行,天际已经破晓,一轮初升之日缓缓上升,而这轮朝日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温暖,初晨是最冷的。
“允升,你不是去杭州接那唐去病了吗?”
夜路难走,陈允升脚下不时崴到水坑,弄得满身泥泞。
“谨遵圣命”
“进”
常鹰一把松开手中之人大喊道:“几位是哪一卫的勇武?”
陈允升见到裴炎,上前大呼一声:“老相公!”
两人紧紧跟随在士兵后面,不得不说这军营附近戒备森严,堪称三步一卡,五步一哨。
在扬州扎有军营的也只有老相裴炎了,当即开口道:“我乃京中御史,遭遇贼人袭击,特来求助”
这虎符上刻玄龟图案,“允升的那块?”裴炎喃喃一声。
“咻,咻”
“虎符!?”裴炎闻言抬起头来。
说罢,斥候恭敬的捧着虎符递给裴炎,裴炎接过把玩了一下。
众人闻言互望一眼,陈允升这才慢慢起身,从腰间取出虎符,拿袖子拂了一下亮了出来。
“带我去见你们统帅”
可当常鹰看清隐藏之人模样时,力道瞬缓,一落地将他提起,只见是一身着皂娟服饰的军人。
裴炎见状一惊,问道:“允升,真是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前方两个士兵不时发出奇怪声音,周围草丛微动几下,才能过去。
而其他士兵又再次分散埋伏开来,常鹰见到这副景象暗暗点头,裴炎年轻时也曾参军入伍,倒不是那种纸上谈兵的酸书生。
直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道道拒马栅栏才出现在眼前,陈允升抬头望去,这军营竟然设在一小山平坦处,面向阳光,周围也没有更高的制高之所。
此时陈允升满身泥污,又紧搂唐冠,哪有半分朝廷命官模样,完全就是个逃荒的难民。
“我有军机要事需禀,速速带我前往”
“奏!”斥候捧起手中虎符喊道。
斥候转身出帐,裴炎才从怀中取出一块制式相仿的虎符,将陈允升那块一对。
“是”斥候见裴炎验都不验,颇有些疑惑,但还是躬身领命。
“这常鹰倒是个人才”陈允升一边走一边暗暗思量,若不是有他,自己等人恐怕早已尸沉河底。
“禀督军,帐外有虎符要奏”
陈允升这才转首道:“这就是啊”
陈允升闻言眉头一皱,解开包袱,从其中拿出那鎏金圣旨,众士兵本来尚存疑虑,见到这东西,瞬间跪成一片:“我等参见圣人”
帐中简陋异常,只有一张胡床,一张桌案,案上一盏还没有熄灭的油灯,想来是燃了一夜。
陈允升不通此道,不过也看的眼皮一跳,这行军打仗,可比他想象中要艰难的多。
斥候点点头,躬身进去,抬头看向裴炎道:“禀督军,山下有御史求见,这是军机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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