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唐冠小七说说笑笑。
帐外,陈允升缓缓走进,脸色颇有些沉重。
进到帐中,见没有常鹰身影,问道:“常侍卫呢?”
“出去打听有没有船了”唐冠回应道。
陈允升点点头,他与裴炎一番长谈,说到最后只得到简短的一句话。
裴炎只是说道:“明日启程,你不用管了”
尽管裴炎这么说,可陈允升却是其中受害者,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正想着进京后无论如何也要参他一本。
陈允升坐了下来,唐冠见状道:“陈伯伯,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陈允升正在沉思,闻言抬头道:“明日”
“这么早?”唐冠闻言心中一动。
小七却说道:“前边有大虫”
“老相公,没想到你还有这副雅致”唐冠望了望颇为瑰丽的落日景象,上前笑道。
“那剩下的半辈子呢?”
他刚要策马而行,唐冠拉着小七上前。
一旁的裴炎听着二人对话,哈哈一笑,他已年迈,但中气不减当年,这一笑旁边的马不由一惊,动了几下。
程务挺因为替裴炎求情,被酷吏诬陷,落得惨死,死后突厥人大摆筵席庆祝,如此响亮的耳光阻挡不了那个女人疯狂的脚步,她一步步将帝国带向鼎盛,而后没有了她,帝国盛极而衰,开元盛世似乎也成了她这则天一朝的回光返照。
陈允升正在沉吟,也不理会,摆摆手道:“别走远了”
“啊!?不管?这可是造反罪名啊!”常鹰听到这话立即有些跳脚。
“老相公,长安路好走吗?”
良久后才说道:“去病,前面是你要走的路,也是我同袍将士自相残杀的战场,洛观光说的对,可对百姓来讲没有对错”
门外俩侍卫耳朵微微一动,转身进帐。
感受着周围风声,唐冠不由往后挪了挪屁股,紧靠裴炎怀中,生怕掉了下去。
裴炎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半辈子”
“想要胜利,不出三日就赢了,想要服众,恐怕还要再打三年”
难道就是像眼前的裴炎一样,不屈于人,落得惨死,还被抄家,连累一大帮人?
“难怪都说寒光照铁衣,这夕阳下也不假”唐冠盯着一列列士兵走过,不由心中暗想。
唐冠望着裴炎落寞背影,也有些触情生情,人终有一老,自己也铁了心想要获得人上人的地位,可真做到了人上人后,裴炎的模样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陈允升眼皮一跳,点点头,裴炎见状道:“回去,明日一早会有人送你们到码头”
在他看来裴炎这叫不作死便不会死,明明他有大把的选择机会,直到他锒铛入狱,满朝文武还替他求情。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又有一人进账,正是常鹰,此时他表情略有些兴奋。
裴炎转首望了他一下,微微一愣道:“来,上马”
......
唐冠还没坐稳,猛然一个踉跄。
两人闻言,望了望裴炎,不再说话,手持信件直接退出帐外。
就在几人默默不语之际,小七拉扯了下唐冠小声道:“太闷了,咱们出去转转,兴许还有好玩的”
裴炎轻轻一叹,默不作声,两卫也躬身低头,不敢说话。
陈允升摇头道:“老相公说不用管了”
说罢唐冠与小七出了帐外,常鹰起身想要跟上。
“好走,也不好走”
唐冠望了望山后苍茫,除了飞鸟林石,也望不到什么。
良久后,裴炎才说道:“我是谁?”
“驾!”裴炎在马身上用力一拍,瞬间四蹄腾起,直直往山顶奔去。
两人话不多,裴炎也没将唐冠视为孩子,简单的几句应答,却让唐冠心惊肉跳,在马上回首望了望后面,轻轻一叹。
然后裴炎又将小七抱起放在身后。
“啊!”陈允升惊呼出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裴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陈允升道:“此去长安,书信交于天后,就说是老朽所书,路上不要拆漆”
“常侍卫,老相公让咱们不管,不代表他不管,你稍安勿躁”唐冠见状笑道,陈允升闻言也看向唐冠。
“抱紧了!”
到底什么是人上人,前世爷爷跟他说文人有傲骨,就是人上人,一直到现在唐冠都没有弄明白什么是傲骨。
唐冠还从未骑过马,望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如何上去,裴炎见状伸出手来,用力一拉,唐冠这才笨拙的翻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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