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暗了下来,两匹快马在细雨中骤然停下脚步。
“吁~”陈允升喝了一声,马儿腾起一阵颠簸。
“去病,醒醒”
唐冠幽幽转醒,从夕阳未落奔驰到深夜,累坏的不止是两匹马儿,他竟然倚着陈允升沉沉睡去。
那边常鹰也唤醒身旁小七,少年嗜睡,在颠簸马背上都能睡去。
唐冠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望向不远处连绵的朦胧。
在风中,在雨中,唐冠第一次面对这真实的庞然大物。
“长安!”唐冠猛然清醒过来,冰凉的细雨打在脸上,这一夜很冷,寒冷中他一颗心却火热起来。
他们立于半道之上,相去大约只剩数十米距离。
唐冠看不清那巨城,运转目力也只能看清连绵轮廓,上面不时有点点火光耸动。
陈允升微微一笑,他哪还是什么长吏,不过既然有熟人在,倒也不用在费口舌,直接说道:“述职晚来,来不及去吏部备案,想暂且住下”
“陈御史,久违了!”一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声音响起。
内城街道比城郭又宽几分,可唐冠却没有心思看周围环境,有些不悦。
“敢问御史入得何籍?”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小七却喊道:“常大哥你要去哪?”
“御史,宵禁了”常鹰望着远方城门,低声对陈允升说道。
“咔!”
唐冠虽然不知道常鹰做了什么,但听到这话就心中一乐,不再恶心,也像小七一样四处扫量。
两人呼喝一声,急奔了几个时辰的马儿早已劳累,载着背上之人做出了最后的奔袭。
小七少年心性,与一人呆久了自然不舍,常鹰却头也不回消失在巷尾。
常鹰走在唐冠身后,见唐冠模样微微一笑,上前小声道:“怎么,这就不高兴了,那家伙也不舒服”
虽然是黑夜,又是阴天,没有一丝光亮,可唐冠却看清了脚下大道。
“这...这只是外城!?”
常鹰望了望这宅邸,松开小七的手,抱拳道:“御史,常鹰就送到这了,明日一早便要去军中述职,你们早早歇下”
“御监回执,让开道路!”常鹰大喊一声。
“驾!”
听到这话,常鹰脸色一黯,开口道:“说来话长,改日在和大哥闲聊!”
陈允升下马,将唐冠抱下。
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长安城,唐冠努力睁大眼睛,熟悉而又陌生。
说罢打开大门,接过陈允升手中缰绳,陈允升携着唐冠小七跨步入门,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别院,四处都有房屋。
听到这话唐冠眼前一亮,望了望常鹰,常鹰咧嘴一笑不再多说。
“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早朝,去病到时我会叫你”
“不碍,走!”
听到这话唐冠立即意识到不对,尴尬一笑,又瞥了下陈允升表情,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朋友。
这大胡子打量了下周围,眉头紧皱道:“怎么只有你一人护送御史?”
凡是在高宗年间任过职还未撤走的小官,对这唐维喜还是有印象的,听闻他家出了个才子,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我呢,那我呢?”小七不由询问道。
一路走来,他倒是对常鹰不再陌生,知道常鹰多年厮混战场,虽然模样略显沧桑,但实际不过是二十多岁年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
长安模样在唐冠眼中不断放大,他愣住了,一道连亘不知多少里的护城墙纵横在眼前,三座城门高高耸立,陈允升和常鹰绕开中间那道,直奔左门之下。
陈允升上前敲了敲府邸大门,一戴包头男子露出首来,望了望陈允升。
“怎么可能!?”唐冠瞬间失声,后世所还原的遗址连这巨城模样十分之一都不到,在黑夜中他眼睛闪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做反派就做反派,你还把他写在脸上!”
“宰相都让我叫伯伯,你还不稀罕,难怪这辈子看大门!等老子见了武则天,让你看大门都没的看!”
“驾!”四人策马进城,这一进城唐冠立即四处张望。
这人像是认识他,一喜道:“陈长吏!”
长安有南北七十二坊,两坊又成一市,虽是深夜,路上无人,可光看周围摆设就让小七大感新鲜。
未见其人,先闻其音,看来两人是相熟了。
小七也幽幽转醒,这连绵了一天的毛毛细雨,让他刚钻出常鹰怀中,便被冰凉雨滴打的清醒。
长安城中大小官员得知唐冠家世后,位子高些的官员还没什么反应,可那些底层老官却反应各不相同。
唐冠心下一转,这刚到长安兴奋劲还没过,便被人一盆冷水浇下,当即望了望这人模样,只见是一体型略胖,脸上还带有一丝婴儿肥的中年人。
这人闻言笑道:“不碍,您是当官的,这俺都知道,进来”
唐冠却不知此节,只道是陈允升的朋友,开口道:“伯伯有礼,学生正是唐去病”
这大道之宽让唐冠不由骇然,目测百丈有余。
古人以生死见交情,尽管常鹰是提供保护的一方,可对唐冠和小七也有了一层特殊的感情,当然这也可能源自他作为军人的战友情节,在战场上能够相信的也只有身边的同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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