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静的让人有些发闷的中午。
唐冠躺在床上睡着午觉,小七却没有这份闲心,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他静静发呆着,春困不知不觉袭来,竟然倚着门框慢慢合上了眼睛。
......
扬州。
同样的万里无云,春风吹绿两岸,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安逸的天气,可草丛中却发生着不寻常的事情。
几队身着鳞甲的羽士埋伏在此,他们各个手臂修长,一看便是谙熟射艺之辈。
“弓箭手,准备!”有一低哑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将领,他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的城池,上面有甲士来回巡逻。
“放!”
“咻!”刹那,箭羽声划破了宁静,漫天箭矢向那城池袭去。
“你...你...你”随后只见他单手指着骆宾王,像是陷入疯癫。
“先生!万万不可啊!”
不由望向地上箭矢,“这是!?”
“是!”
自徐敬业起兵造反,此城已经全面戒严,城中百姓早就有些苦不堪言之感,这时见到箭雨袭来,慌忙四散而逃纷纷躲避。
“泰大哥,你跟了我多久了?”
此时骆宾王似笑非笑,他已经能预料到外面正在发生着什么,百姓可怜,是世间最好煽动的群体,他能一纸文章把他们骗来,就有人能一纸文章让他们动摇,只是骆宾王没想到那个人会出现的那么快。
“咻!”
为首将领慌忙拆开一只查看,只见上面写着《讨贼缴文》四字。
“杜求仁呢!?守城将士们呢!?”
“报!使君不好了!城门被攻陷了!”
“我们要出城!”
“啊!”这甲士惨叫一声仰倒在地,被一只箭矢正中脸颊,传来一阵剧痛,他以为自己要死了,颤抖着手去摸脸,竟发现一丝鲜血都没有。
骆宾王不在理会他,竟然将两幅镣铐直接套在了手腕上,而另一幅拿在手中掂量了下竟然笑了起来。
可他们在盾后等待良久都没感受到冲击传来,胆子大些的不由微微挪开盾牌,望了一眼。
“噗通”他将多出一副镣铐掷入了池中。
“朝廷来救我们了!”
“老爷!”
可此时激动劲一过,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敢反抗朝廷,外面的大军他们也见识到了,若这是真的箭矢,恐怕刚才那一下,全城百姓就要少一半。
书生接了过来,轻轻一甩,将褶皱甩开,这才微笑看了起来。
在街上士兵与民众爆发起了冲突,处处可见流血,骆宾王马不停蹄,目不斜视,快速冲到刺史府前。
同样的景象在全城蔓延着,虽然识字者较为少数,可当他们见这奇怪箭矢不能伤人后,纷纷走了出来,一个个捡了起来。
“叮叮当当”那泰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真的带回了两条镣铐回来,想来也是,此城兵荒马路,这会更是混乱不堪,像这种东西在早已无人看守的牢房,军库中随处可见。
那身影闻音转过头来,却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书生,身着黑袍,清瘦脸上留着长须。
骑兵闻言让开道路,一名老者从后面缓缓驶近,赫然是裴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全城沸腾起来,外面有重兵压境,他们这些本土居民早就人心惶惶,一开始见到四面八方涌来些精壮投奔者,是因为城中洛先生的一纸文章,他们也有些群情激动。
“啊!?”泰伯闻言惊呼出声,他侍奉洛观光多年,知道他虽然很有才华,却一直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被徐敬业看重,一文惊动天下,如今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当~”大锣战鼓响起,瞬间全城戒备,甲士高高举起手中大盾结成一圈,等待着那漫天箭雨的洗刷。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洛观光倒是真白活了几十年”洛观光不理会泰伯,他知道人心不在了....
“使君,有人以百姓心为心,观光的勤王策落了下风”
当刺史府前景象映入眼帘时,不由齐齐勒住马匹,一下愣在原地。
“噗!”徐敬业大吐一口老血。
裴炎在马上望着昏死过去的徐敬业和自负镣铐的骆宾王,冷声道:“抓起来”
说罢骆宾王拂起衣袖,露出镣铐,徐敬业见状,猛然后退几步,两眼一黑,竟然昏倒在地上。
骆宾王轻轻夹了下马匹,出了巷子,直奔刺史府。
“唐去病!哪里来的唐去病!?”
骆宾王抬头望了一眼这队骑兵,开口道:“老相公,我们又见面了”
“先生,你尽管吩咐!”泰伯连忙答应。
“敬业兄,一切都完了”骆宾王闭上眼睛轻叹一声。
徐敬业顿时面色惨白,几欲跌倒。
“镣铐”
“观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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